
為了給患有心臟病的弟弟湊夠五十萬手術費,我瞞著家人去打黑拳,九死一生。
錢終於湊夠那天,我拖著斷掉的胳膊和腿回到家。
看到的卻是爸媽和弟弟圍著桌子,其樂融融地吃著火鍋。
桌上擺著一個嶄新的遊戲機,標價五千。
弟弟看見我,開心地炫耀:“哥,你看,這是媽給我買的最新款遊戲機!你不用去打工那麼辛苦啦!”
爸爸皺著眉把我拉到一邊,不耐煩地嗬斥: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一身血腥味,別嚇到你弟弟!”
“跟你說多少次了,你弟弟身體不好,不能受刺激!我們跟他說你隻是去外麵打暑假工了,你怎麼這麼不懂事!”
媽媽也端著一碗湯出來,滿臉責備:
“醫生說了,你弟弟保持心情愉悅比什麼都重要!那五十萬我們早就找你舅舅借了,你非要去逞什麼能?”
“你看看你現在這副鬼樣子,要是讓你弟弟知道他哥哥為了他差點死在外麵,他得多內疚?你這是想逼死他嗎?”
我再也撐不住,倒在地上,鮮血從嘴角湧出。
他們不知道,我的內臟已經在連番重擊下破裂,回天無力了。
......
“哥,你怎麼了?”小超驚慌地跑過來問。
“一點小傷,死不了人!”爸爸不耐煩地打斷他,然後用力把我往我房間裏拖,粗糙的地磚摩擦著我早已傷痕累累的後背,留下一條斷斷續續的血痕。
“你給我進來!別在這裏礙眼!”
我被粗暴地扔在房間的地板上,門砰的一聲關上。
內臟破裂的劇痛如同火燒,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沫。
他們不知道,為了湊夠那五十萬,我在地下拳場經曆了什麼。
那裏沒有規則,隻有生死。
我被比自己壯碩幾倍的對手擊打,肋骨斷了三根,左臂骨折,內臟多次受損。
每一次倒下,我都靠著“弟弟需要這筆錢活下去”的念頭掙紮著爬起來。
最後一場,我幾乎是憑著本能和意誌力,撞碎了對手的鼻梁,才險險贏下了比賽。
拳場老板把一遝沾著我的血的鈔票扔給我說:
“小子,命挺硬,不過下次可沒這麼好運了。”
我以為我的好運,是用這身傷,換回了弟弟的命。
可現在,他們告訴我,錢早就借到了?
我劇烈地咳嗽起來,更多的血塊從喉嚨裏湧出。
意識開始模糊,但外麵一家人吃火鍋的談笑聲清晰地傳進來。
“明軒,多吃點肉,補身體。”
“爸,媽,這個遊戲機太棒了!謝謝你們!”
“乖,你喜歡就好。等你手術好了,想玩什麼就玩什麼。”
“你哥也是,非要跑去幹什麼重活,把自己弄成這樣,真是的。”
他們的聲音漸漸遠去,我的身體越來越冷。
原來,我所有的犧牲,在他們眼裏,隻是不懂事的逞能和礙眼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