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明軒，再吃塊魚，這魚新鮮，對心臟好。”

爸爸的聲音充滿了寵溺，與剛才對我的嗬斥判若兩人。

“爸，我飽了。”明軒撒嬌道，“我想去試試新遊戲機。”

“好好好，去吧，小心點別累著。”媽媽連忙應和。

明軒抱著遊戲機，歡天喜地地跑向他的房間。

“唉，小默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姑姑的聲音響起。

“明軒生日，他擺什麼臭臉，還把自己弄一身血回來，多不吉利。”

“可不是嘛，”姨婆附和道，“芸啊，不是我說你，你們就是太慣著老大了。”

“你看他，學習不行，打工也打不好，整天陰沉沉的。”

“哪像明軒，生病了還這麼開朗懂事。”

媽媽歎了口氣，語氣充滿了無奈和委屈：

“姑姑，姨婆，你們是不知道。小默這孩子，心思重。”

“他覺得我們偏心明軒，可明軒情況特殊啊！”

“他總覺得我們給明軒花錢多了。”

“之前還偷偷問我們，能不能把準備給明軒手術的錢，先拿給他去報個什麼補習班，說他想複讀考大學。”

我從未說過這樣的話！

爸爸重重地放下酒杯，聲音帶著怒氣：

“別提了！為這事我差點動手打他！”

“明軒等著錢救命，他腦子裏卻隻想著自己！”

“要不是明軒後來拉著我，說哥哥也是一時糊塗......”

我如墜冰窟。

這些莫須有的指控，是從哪裏來的？

“好了，今天明軒生日，不提這些煩心事了。”

爸爸揮揮手。

“等明天送明軒去醫院檢查完，我再好好跟小默談談！”

“這麼大個人了，一點不懂事！”

他們繼續吃喝著，沒有人再想起那個不懂事的長子。

夜深了，賓客散去。

媽媽終於又想起了我，她走到我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沈默，出來把客廳地拖了，血跡都沒弄幹淨！”

“還想躲到什麼時候？難道要你爸親自來請你嗎？”

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媽媽耗盡了最後一點耐心：“真是欠你的！懶死在裏麵算了！”

她轉身拿來拖把和水桶，自己開始清理我留下的那條斷斷續續的血痕。

爸爸瞥了一眼，不滿地說：

“你就慣著他吧！這麼大的人了，一點責任感都沒有！”

“明天他要是還這副死樣子，看我不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