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顧知巧的竹馬在七歲那年救了她一命，嚴重腦震蕩，智商也停在了七歲。

結婚後，我自然而然地成了照顧他生活起居的那個人。

他每天都讓我陪他玩角色扮演的遊戲。

他想當消防員，就把房子燒著讓我逃生。

他想當醫生，就割開我的皮膚再縫上。

他想當律師，就故意汙蔑把我送進監獄。

好不容易出獄，卻發現我媽日夜供奉的佛像被他換成奧特曼雕像，我媽也被他活活氣死。

顧知巧對此沒有一點歉意，反而是誇他活潑天真又可愛。

我撥通了青梅的電話：

“當年是我錯了，你說的話還算數嗎？”

她沉默了許久，語氣無比堅定：

“算。”

......

靈堂早就亂作一團，我媽的遺像被陳以默塗鴉，到來的賓客全都被他強製換上了紅裝。

哀樂甚至變成了喜悅，荒唐無比。

我嗬斥陳以默的一瞬間，顧知巧恰好踏進靈堂的大門。

陳以默瞬間像個小孩似的，鑽進了顧知巧的懷裏。

“巧巧姐，我隻是想讓林哥哥開心一點。”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停衝著顧知巧眨巴：

“可我不知道為什麼林哥哥會凶我，我做錯了嗎？”

顧知巧撫摸著陳以默的頭。

“小默怎麼會做錯呢？”

她的眼底溫柔盡顯，語氣也變得像水一般：

“林哥哥是在跟你開玩笑呢，你看他哪次真的生過你的氣？”

陳以默在顧知巧的懷裏扭來扭去，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人。

看向我的時候，顧知巧眼裏的溫柔盡散。

“親人離世難免會難過，可你不該把這種情緒發泄到小默身上。”

她的話像是淬了冰：

“你現在跟小默道個歉就過去了，他剛剛都被嚇到了。”

平日裏陳以默再怎麼欺負我、傷害我都沒事，可這次我媽竟然被他活生生地氣死。

任憑誰來了都無法忍受，可顧知巧反倒讓我給陳以默道歉。

我雙拳猛地攥緊：

“不可能！”

話音剛落，顧知巧的眼底便閃過一絲殺意。

我瞬間被她身後的保鏢死死扼住。

她朝我緩緩走來，用手薅住我的頭發：

“小默為了救我受到了傷害，你這樣隻會更不利於他的恢複！”

“你忘記結婚時你怎麼答應我的嗎？”

我拚命地掙紮，卻無濟於事。

我的的確確答應過顧知巧，我也想照顧好她的救命恩人。

可根本不能把他當作一個簡簡單單的七歲兒童看！

簡直就是魔童！

我身上大塊的皮膚到現在還是蛇鱗狀，就連傷疤都有幾十條！

若不是去監獄躲了半年，估計早就被他折磨致死了。

想到這些，淚水瞬間從我的眼角滑落，滴在了顧知巧的手上。

“我這些年做得還不夠好嗎？還不夠多嗎？”

我嘴唇都在發抖：

“難道你不清楚他陳以默到底做了什麼嗎？”

顧知巧立刻收回了捏住我下巴的手，一臉嫌棄地擦拭著。

“他不過是個小孩子而已，你為什麼要跟小孩子過意不去呢？”

她將手帕甩在我的臉上：

“一個大男人還哭哭啼啼的，害不害臊？”

我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情緒，衝著顧知巧全都發泄了出來。

“你看看我身上的傷！還有我媽的死！”

我吼得聲嘶力竭，喉間像是被一股股電流竄過：

“這是小孩能做出來的事嗎？”

此時陳以默又跑到了顧知巧身邊，緊緊抱住她：

“巧姐姐，為什麼哥哥要這麼凶？我隻是想跟他們玩遊戲而已。”

顧知巧瞬間又開始溫柔地哄起陳以默，絲毫不顧及我任何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