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車一路疾馳,駛進溫家別墅。
與其說別墅,不如說是園區。
溫家占地麵積很大,宛如一座城市公園,正中央是一座輝煌氣派的古宅。
溫老爺子喜靜,大部分時間都住在這裏。
顧時凜沒有將車完全開進去,隻是停在門口。
“到了。”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逐客令下得明明白白。
溫杳生怕他讓自己把衣服還回去,解開安全帶就跑路。
她剛站穩,身後的跑車便發出一聲低吼,毫不留情地駛離,尾燈迅速消失在夜色盡頭。
仿佛多停留一秒都難以忍受。
溫杳站在原地,直到引擎聲徹底遠去,才輕輕歎了口氣。
真是......毫不留情啊。
她轉身,看向燈火通明的別墅。
記憶告訴她,原主已經很久沒有和爺爺吃過一頓飯。
因為林清言,爺孫兩鬧得很不愉快。
原主每次回來不是把自己關在房間,就是匆匆拿了東西去找林清言,對溫老爺子的關心總是不耐煩地敷衍。
溫老爺子對原主失望又擔憂。
但從沒有放棄她。
如果不是溫老爺子突然離世,原主不會那麼淒慘。
溫杳整理了一下微亂的頭發和衣裙,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這才抬步走向大門。
管家福伯早已等候在門口,見到是她,臉上露出驚喜又夾雜著擔憂的複雜神色:“大小姐,您回來了?您......沒事吧?”
顯然,KTV那邊的事情,已經有些風言風語傳回來了。
“我沒事,福伯。”溫杳露出一個笑容,“爺爺睡了嗎?”
“還沒呢,老爺在書房。”
福伯連忙讓她進來,眼神裏帶著探究。
大小姐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
平時回來,要麼失魂落魄,要麼怒氣衝衝,很少這樣平靜地問他老爺的情況。
溫杳點點頭,徑直走向二樓的書房。
書房的門虛掩著,透出燈光。
她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一道蒼老卻依舊沉穩的聲音傳來。
溫杳推門進去。
書房裏彌漫著淡淡的墨香和茶香,溫老爺子正帶著老花鏡,坐在紅木書桌後看文件。
他的頭發在唯一的兒子和兒媳去世時,就全部花白,麵容很慈祥,不失威嚴。
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看到是溫杳,神情有一瞬間的怔然。
隨即放下文件,露出笑容:“杳杳?怎麼今天想到回來了?吃飯了嗎?我讓廚房給你做點吃的?”
一連串的問題,透著真切的關心。
按照原主的習慣,此刻應該是不耐煩地甩一句“吃過了”或者“不餓”,然後直接上樓。
溫杳走到書桌前,看著老人關切的眼神,心裏莫名一軟。
她從小在家族傾軋中長大。
對親情既渴望又陌生。
“爺爺,”她輕聲開口,嗓音帶著一點沙啞,“我還沒吃。”
溫老爺子愣了一下,沒料到會得到這個回答。
他仔細看了看孫女,敏銳地發現她臉色有些蒼白,眼睛微微發紅,裙子上似乎還有汙漬,手腕......手腕上甚至有淡淡的紅痕?
老人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但語氣依舊溫和:“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跟爺爺說。”
他站起身,繞過書桌走到溫杳麵前,想看得更仔細些。
溫杳不想他太擔心,微微收了下手。
這個動作,讓溫老爺子歎了口氣,心疼,又有些許無奈。
因為林清言,爺孫鬧太多次了。
“爺爺,”這次沒等老爺子開口,溫杳主動道:“您放心,我以後不會再去找他了。”
“什麼?”
溫老爺子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看清林清言是什麼人了,我不會再像以前那麼傻了。”
溫杳語氣平靜,沒想過隱瞞溫老爺子,簡略地說了今晚在KTV的事情。
她沒有提溫舒然。
好歹是爺爺親手帶大的孩子,要揭穿溫舒然,恐怕會傷爺爺的心。
溫老爺子手中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混賬東西!他竟敢這麼對你!我這就......”
“爺爺,”溫杳輕輕按住爺爺,“沒必要為他動氣,不值得。而且顧時凜剛好路過,幫我解了圍。”
她適時提到顧時凜。
溫老爺子的怒容轉為驚疑:“顧家那孩子?他......他幫了你?”
孫女有多討厭自己給她安排的聯姻,溫老爺子最清楚不過。
“嗯。”溫杳點點頭,“他送我回來的。”
溫老爺子聞言,卻是沒有絲毫欣慰,反而更加心疼。
這次,她似乎真的受了委屈。
但溫老爺子還是不放心。
以前不是沒有發生過原主表麵答應放棄林清言,扭頭又和好的例子。
“顧家那個確實是個好孩子,比他爹強多了。”老爺子隻能拉著溫杳的手,絮絮叨叨說了好一通顧時凜還有另外四個未婚夫的好話。
正中溫杳的下懷。
她知道改變爺爺的看法,不急於一時,安靜地聽著,偶爾插嘴,打聽下他們的消息。
“好了好了,爺爺不囉嗦了。”
溫老爺子終於從見到孫女的喜悅中回過神,看著孫女疲憊的臉色,道,“快,先去洗個熱水澡,我吩咐人送飯到你的房間。好好休息,什麼都別想。有爺爺在,誰也不敢再欺負你!”
“謝謝爺爺。”溫杳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她回到房間,在傭人的伺候下吃了點東西,又泡了個熱水澡,準備睡一覺再說。
但這一覺,也並不踏實。
心口若有似無的悶痛始終纏繞不去,像是提醒她,那負到驚人的好感度隨時可能要了她的命。
突然一陣尖銳的劇痛從心臟傳來。
她痛呼出聲,頃刻間滲出一身冷汗,窒息感如同潮水般湧上。
【警告!警告!因綁定目標顧時凜、謝抒白好感度均低於-100,生命值流失速度加倍!當前剩餘生命值:3天!請宿主立即補充生命值!警告!】
係統的提示音急促。
溫杳縮在被子裏,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怎麼會......這麼快?
和顧時凜分開的時候,明明還有二十多天!
因為同時有兩個人的好感度跌破危險值,懲罰疊加了嗎?
她掙紮著想從床上爬起來。
哪怕隨便找個人......暫時緩解一下這要命的疼痛也好。
可她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劇烈的疼痛抽幹了她所有力氣。
溫杳蜷縮在寬大的床上,身體細微顫抖。
就在她以為自己可能真要這麼莫名其妙疼死掉,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麵輕輕推開了。
一道修長清瘦的身影悄無聲息地站在門口。
走廊壁燈散發的微光勾勒出他的輪廓。
最先闖入溫杳視野的是那一頭流瀉而下的白色長發,如同披了月華一般,泛著冰冷而華麗的光澤。
溫杳的瞳孔因疼痛而渙散,幾乎無意識地被那抹昳麗所吸引,喃喃了句:“你的......頭發......好好看......”
門口的身影明顯頓住了。
【謝抒白好感度+10!當前-1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