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大廳,
齊震瞠目重拍著桌子,咄聲說:"你知道這是多麼重要的一個人嗎?說死就死了?這可事關到咱們齊家的前途啊,川臣,你太大意了!也太讓我失望了。"
在別人看來像閻羅王一樣的目光,齊川臣卻隻當是空氣,用手指扣了下耳朵,皺著眉,嫌吵。
齊震眯著眼瞟向站在一旁不吭聲的蘇橙,“聽說當時你不在宅內,而是和那犯人在一起?”
蘇橙見肯定瞞不住,心裏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我...”,剛要開口,就被齊川臣搶了去。
“犯人逃到她院裏,挾持了她。”
蘇橙看了男人一眼,心裏充滿了感激。她真沒想到他會幫自己說話。
齊震是生氣,到底不能拿他兒子怎麼樣。
回去的路上,蘇橙湊近齊川臣說:“謝謝你啊。”
一個黑影從頭頂籠罩下來,男人勾著壞笑,後退一步和蘇橙靠得更近,慢慢湊到蘇橙耳邊,一陣酥麻灌入耳廓,“怎麼感謝我?來點實際的。”
蘇橙趕緊向向一側大跨一步,環視著周圍,還好沒人看見。
又使勁睨了他一眼,壓著聲音說:“咱倆到此結束。”她想起前兩天齊震的提點,今後必得離齊川臣遠點,她現在無愛一身輕,絕不允許自己的生命再受到威脅。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強迫仰頭和他的寒眸對視,“你憑什麼覺得你有資格和我談要求?”他懶得再看她一眼,興致早沒了,甩開她的臉,朝著另一個方向走了。
蘇橙揉著骨頭快要錯位的下巴,在心裏暗罵他一句,不過也值,看他這麼討厭自己,大概不會再來找她了。
心裏的鬱結卻一點也沒有削弱,一想到自己跟陳懷遠五年的感情假的,全都是利用,她就心痛,痛到呼吸一下都覺得心狠狠得被撕裂。心情鬱悶加上最近的事兒太多導致她發了一個星期的高燒。
不過隨著病好她也豁然開朗,她難道要為了一個感情騙子把自己搭進去?不值得!她要走出來。
這天是每周一次的家宴,蘇橙早早得來幫忙擺放餐具,齊家的家宴上每個盤的擺放都特別有講究,因此從不會讓傭人摻手。
老爺子要求大房二房三房都得到齊。宅裏最屬大房齊震院裏人丁稀少,就齊川臣一個兒子和她這個養女。二房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三房也是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隻不過二房和三房都結婚早,他們大兒子都三十多,早就結婚。大房齊震有過一任妻子,後不知道什麼原因那位死了,後來的妻子便是齊川臣的母親,所以齊震雖然是老大,但齊川臣卻隻有26歲。
“大嫂,我來吧。”蘇橙瞥到女人手腕處係的白色絲帶,邊上還能看到一小節傷口。
楚夢不著痕跡地將手收回。冷冷地說了句:“那謝謝妹妹了。”
這人是二房的大兒子齊牧林的妻子,蘇橙剛要出口的關切話咽了回去,這位嫂子性格就跟長相一樣冷冰冰的,活脫脫一個冰美人,讓人難以靠近。雖然三十多歲了,但保養的很好,和蘇橙站一起宛如同齡人一般。
她從櫃裏端出杯具,正要起身走,剛邁出去一步,便被一個東西絆倒在地。“哐啷”一聲,茶具全碎了。
她剛才怎麼沒看見這個東西?
再抬頭,看到站在邊上的人齊旋挑釁看著她,蘇橙不用想就知道是她故意的。
自小齊旋就處處針對她,後來上了學更是變本加厲。確實三房關係緊張,蘇橙隻當她是立場不同,盡量不和她起爭執。
“你知道這茶具多珍貴嗎,是上一年哥哥從拍賣會高價拍到的,哥哥最喜歡它,我看你一會兒怎麼辦!”
如果這沒人蘇橙真想給她一巴掌,但場合不行,她還是忍住了。
蘇橙今天穿了一身粉色旗袍,細長的發盤成發髻,用一根銀墜簪別著,尾綴一晃一晃的。齊旋看著那尾綴上的珠子真刺眼,心裏嫉妒得不行,裝這麼清純這是要勾引誰?
楚夢過來將蘇橙扶起來,微皺起眉看著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片,命人將地麵清理幹淨。直說:“你大哥那裏還有一套一樣的,我派人去拿來先替上。”
齊旋不甘心地瞪著蘇橙,怎麼總有人幫她。要是當初被那個犯人捅死了多好。
“謝謝大嫂。”
楚夢去別的地方忙了,蘇橙走近齊旋,順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就往她身上潑去。
“啊。”齊旋驚吼一聲,看著自己被水洇透的裙子,花容失色,她身邊的丫鬟連忙拿紙給她擦拭。
齊旋惡狠狠地拿手指指著她說:“我要告訴父親的,讓他懲罰你,蘇橙你完了。”
“誰給你作證?”蘇橙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小桃,對她能。”齊旋抓著丫鬟的胳膊,一旁的小桃附和著直點頭說:“對,就是你欺負我家小姐。”
蘇橙理都懶得理,撞了下齊旋的肩膀,嫌棄地說:“好狗都知道不擋道兒。”後麵的女人怨毒地看著她的背影。
蘇橙一點都不怕她告訴,因為沒人會理她。齊家三房天天都在想著怎麼爭權奪位,女兒就是他們拉攏勢力的工具,隻要做法不過分,三房絕不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撕破臉。何況,她不相信齊旋會不明白。
待到眾人落座,老爺子最後到,一坐在主座上,餐桌上瞬間安靜下來,他不用任何人攙扶,步履帶風,一個眼神就能穿透人,要不是臉上的溝壑縱橫,怎麼能看出是個年紀古稀的老人。
蘇橙心裏就想,如果沒有一位這麼有能力的掌家人,齊家估計早亂了,三虎相鬥,無論是誰贏,結果想想都非常可怕。
老爺子環視了一圈,二房齊鵬的妻子陳氏就恭敬地說:“爹,小辰他還在國外留學,沒有回來。”
老爺子好像沒聽到一樣,轉了一圈又盯著孫子輩中間空缺的那個位置,緊皺著眉,“齊川臣人呢?”聲音洪亮,比他三個兒子底氣都足。
蘇橙也瞥到那個空位置,心想著這未免膽子也太大,就連齊震也是忍著怒氣。
三房的二兒子齊傅雲笑了笑,說:“三哥呀,他院子裏守得水泄不通,誰敢去請怕是要被他的手下打殘吧。”
蘇橙悄悄地觀察著齊震和老爺子一個比一個臉黑。
老爺子喝道:“孽障!”
話音剛落,一道戲謔聲響起,“老爺子在背後罵人,怕是要折壽啊!”
齊川臣從門外進來,快一米九的大個子,壓迫感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