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淦拿著資料獻寶似的,哪曾想淩曌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這反應不對啊!按理說他千裏追凶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個女人,淩曌的正確反應應該是跳起來奪過資料,然後看的時候還得咬牙切齒恨不得食之而後快啊!
這種壓根就不理會的反應實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難道是自己剛才打開病房門的方式不對?
正暗自思忖間,忽然瞥見床頭放著厚厚的一摞紙。
他拿起來一看,氣得差點吐血。
那紙上全是自己調查到的資料,甚至比自己的豐富詳細數倍!
這這這......除了淩曌的特助譚天,誰還有這種變態的能力?
仿佛早已洞悉馮淦的想法,淩曌涼涼地補了一刀:“所以說,你連給我當助理的資格都沒有!”
馮淦:......算你狠!
“術業有專攻而已!”馮淦頗不服氣,“你讓他來跟我比泡妞試試!”
“這個我甘拜下風!哈哈!”他的話音剛落,另一道醇厚的男聲響起。
病房門被推開,一個高大壯實的男人走進來。古銅色的皮膚,跟淩曌和馮淦白皙的膚色比起來,顯得很質樸。濃黑粗壯的眉毛,黝黑的眼仁兒,大而高挺的鼻子,略有些厚的嘴唇,都帶著一種粗獷的美感,頗有種江湖草莽的味道。
真不知道這人是淩曌從哪裏挖來的!
“說變態,變態到!”馮淦小聲咕噥了一句。
淩曌卻被他話裏的“變態”兩個字刺得神經一跳,原本想要看馮淦耍寶的心情瞬間就沒了。
“都安排好了?”他沉聲問剛進來的男人,也就是他的特助——譚天。
譚天點點頭,並不多言語。
“安排什麼啊?”馮淦一看他們神神秘秘的樣子就被勾起了興趣,巴巴地湊到譚天麵前追問。
“馮少隻管看戲好了!”譚天賣關子,氣得馮淦直想撬開他的嘴。
常青青先跟著米曉萌回去將東西放好,然後才由她陪著回大槐樹下的筒子樓。
路過移動的時候,她將自己的電話卡掛失,又重新買了個手機。
卡剛裝上,就有電話進來,是個陌生號碼。
她趕緊接起來,心懷希望,希望是媽媽打來的電話,哪怕是求救電話也好。
“喂?是青青嗎?”電話那端卻是個有些熟悉的男聲,還帶著一絲激動。
常青青不由有些失望,卻還是禮貌地答道:“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平原啊!”對方似乎並沒有因為她沒聽出他的聲音而失望,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還特別激動。
米曉萌聽到了,忍不住笑道:“他是平原,我還是丘陵呢!”
常青青淡淡地白她一眼,看她吐了吐舌頭不禁覺得好笑。
“平原哥?!”她不相信似的追問,想要確認是不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人。
“嗯!”對方重重地應了一聲,常青青仿佛能看見他點頭的樣子。
這個平原她是記得的,以前跟他們一起住在筒子樓,住在他們家對門兒,她比平原小一點兒,兩人的關係也是極好的。
隻是後來他們家搬走了,兩人的聯係就慢慢少了,直至這十來年,幾乎完全斷了聯係。
她剛想要問問他為什麼會有他的號碼,那端的電話好像被人搶走了。
“青青!”焦急又欣喜的聲音傳來,驚得常青青差點跳起來。
“......”常青青差點就失語了,捂著嘴淚水就掉了下來,“媽?媽!真的是你嗎?”
“嗯!是我是我!青青你沒事兒吧?那些人有沒有把你怎麼樣啊?”那頭王玉也哽咽了,卻還不忘擔心她的安危。
常青青立馬說道:“我沒事兒!媽你放心!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接你,咱們見麵再說!”
隻有真正見到媽媽本人,她才能真正放下心來。
根據平原說的地址,兩人打了個車,急急趕過去。
車子在一處高檔小區前停下,小區門口正站著個帥哥翹首以盼。
見她們開門下來,他趕緊迎了上去。
“平原哥,真的是你啊!”常青青看著眼前明顯高了好大一截的帥哥,驚歎出聲。
他穿著白色的Polo衫,米色的休閑長褲,單手插在褲兜裏。
年少時的平原帥氣而青澀,現在的他帥氣有增無減,加上時光的打磨和雕琢,整個人看上去更加溫文爾雅,讓人一見便覺親切舒服。
“青青!”平原喚了她一聲,那一聲帶著沉澱了歲月的思念。
他非常自然地擁抱了她,那力道很大,像是終於擁抱著失而複得的寶貝。
“咳咳!”雖然米曉萌已經在車上聽常青青講了她和這個叫平原的男人的關係,但是看他將常青青抱得那麼緊,心裏不免有些擔憂,“阿姨呢?”
常青青卻隻當平原見到自己太激動了,就像她自己見到他一樣高興。
聽到米曉萌發問,她才趕緊掙開他。
給米曉萌和平原做了介紹以後,她才轉向平原,“是啊!我媽媽呢?你怎麼會跟她在一起的?”
平原的鼻端還殘留著她身上若有似無的青檸味兒,那正是他一直貪戀的味道。
一晃經年,昔日的鄰家小妹已經出落得這麼楚楚動人,他有些晃神兒。
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有時間還有機會,重新站在她身邊,去做那個保護她的人?
“平原哥?”常青青見他愣神,停住腳等他。
“哦!”他應了一聲,走上前習慣性地揉揉她的頭發,這是他當年最喜歡做的動作,“走吧,邊走邊說!”
常青青被他的動作弄得一愣,時光恍惚間就回到了年少。
嗯,她的平原哥還跟以前一樣!
一邊往小區裏麵走,平原一邊講起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他前兩天回國,安頓好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常青青。
雖然這麼多年不聯係,已經不知道他們搬到哪裏去了,但他還是想去碰碰運氣。
他的運氣很不錯,那棵老槐樹還在,老槐樹下的筒子樓也還在。
曆經風雨,老槐樹依然茂密,筒子樓卻愈發老舊了。
他走進昏暗的門洞,拾級而上,終於要到她的家了。
此時,他竟有了幾分近鄉情怯的忐忑。
然而沒等他忐忑多久,他就聽到樓上傳來乒乒乓乓的響聲,間或有男人的咒罵和女人的尖叫。
那尖叫聲他有些熟悉,正是常青青媽媽王玉的聲音。
他趕緊跑上去,就見常青青家房門大開,三個男人在屋子裏砸東西,王玉正舉著一盆君子蘭,朝其中一個男人的頭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