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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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最快的速度付了車錢，衝進電梯。

電梯的鏡子裏，映出一張狼狽不堪的臉。

左邊臉頰高高腫起，一個清晰的巴掌印觸目驚心，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

頭發淩亂，眼神卻亮得嚇人。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我將鑰匙插進鎖孔。

門開了。

客廳的牆上，還掛著我和唐若曦的合影。

照片上的我，任由她抱住我的肩膀，笑得羞澀而甜蜜。

多麼可笑。

我沒有時間感傷。

衝進被我改造成錄音棚的小臥室。

電腦、光盤、一疊疊厚厚的樂譜手稿、一盒盒標記著日期的錄音帶......我所有的心血，都在這裏。

我迅速抱起主機，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移動硬盤——裏麵裝著一些重要資料。

【快！快點！渣女的爸已經報警了，說男主搶劫！】

【不止！趙宇晨也派人過來了，估計是來“處理”證據的！】

【天哪！四麵楚歌啊！男主能跑得掉嗎？】

【別忘了，渣女自己也說過，要放火燒了這裏！時間不多了！】

彈幕的警告像警鐘一樣在我腦中敲響。

放火！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們等不及了，今晚就要動手。

我不敢耽擱，抱起主機和硬盤，就要離開。

這時，樓下傳來了刺耳的警笛聲。

我衝到窗邊，撩開窗簾一角。

樓下，一輛警車閃著紅藍色的光，停在了單元門口。

兩個警察正從車上下來。

前門，被堵死了。

怎麼辦？

【後門！廚房有後門通向消防通道！】

【沒用的，他們肯定也派人堵後門了！】

【跳窗！這裏是三樓，雖然有點高，但下麵是草坪！】

【不行！抱著主機跳窗太危險了！會摔壞的！】

彈幕吵成一團，我的大腦也在飛速運轉。

不能被警察抓住。

一旦被抓住，我肯定會被扣上“精神失常”的帽子，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

但也不能讓證據被毀掉。

我看著懷裏的電腦主機，又看了看窗外。

我將移動硬盤揣進貼身口袋，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將樂譜手稿、錄音帶，全部塞進一個大號的帆布袋。

背起帆布袋，我抱著主機跑到廚房。

廚房的後門緊鎖著。

被反鎖了。

唐若曦，你好樣的。

你把所有的路，都給我堵死了。

就在這時，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汽油味。

味道是從門縫裏傳來的。

樓道裏，傳來了男人的交談聲。

“趙總說了，動作快點，把東西處理幹淨，偽裝成意外失火。”

“知道了。汽油都澆好了，點個火就走。”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們......他們真的要放火！

【臥槽！玩這麼大！這是謀殺啊！】

【快跑啊男主！別管那些東西了，命重要！】

放棄？

我怎麼可能放棄！

我看著緊閉的後門，又看了看頭頂一個小小的，僅容一人通過的通風窗。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我腦海裏形成。

沒有選擇了。

我脫下外套，將電腦主機緊緊包裹起來，用一根電源線，將它和帆布袋牢牢地捆在一起。

深吸一口氣，拉過凳子爬上通風窗。

我將捆好的“包裹”，用盡全力，朝著對麵單元樓的窗戶，狠狠地扔了過去！

對麵那戶人家，我認識。

她叫林知夏，是個同樣在搞音樂的年輕女孩，我們偶爾會在樓道裏碰到，聊上幾句。

她家的窗戶，常年開著一道縫通風。

“砰！”

一聲悶響。

包裹撞在對麵的窗戶上，卻沒有撞進去，掉到了樓下。

我不知道它有沒有摔壞，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人發現。

做完這一切，我聽到了“哢噠”一聲。

是打火機的聲音。

一股熱浪從門縫裏湧了進來，伴隨著刺鼻的濃煙。

火，著了。

警笛聲，腳步聲，火光，濃煙......所有的一切都交織在一起。

我沒有時間再猶豫。

我深吸一口氣，從三樓的通風窗，一躍而下！

身體在空中失重，風聲在耳邊呼嘯。

我閉上眼睛，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

唐若曦，趙宇晨。

如果我能活下來。

我發誓，要讓你們，體驗一下什麼叫烈火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