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軍臉上閃過一絲得意,但隨即又說道:“我走得急,沒帶診斷單。”
“沒帶?”我冷笑一聲:“那你憑什麼說是我月餅的問題?”
“我女兒上吐下瀉,渾身抽搐,不是你的月餅還能是什麼!”
他理直氣壯地吼道:“而且!不止我女兒,還有我媽!她也吃了你那個破月餅,現在也進醫院了!”
我徹底目瞪口呆。
好家夥,一家人整整齊齊,果然和小區傳聞中說的一樣,貪得無厭。
看了一眼手表,已經快九點了,攤上這種人,算我倒黴。
“行。”我咬了咬牙,做出了決定。
“賠償可以,我現在就跟你去醫院,親眼看到情況,我們再談。”
王建軍見我終於識相,慢吞吞地從地上爬起來。
隨著他龐大的身軀從電梯口挪開,刺耳的警報聲終於停了。
我和他,還有幾個同樣被耽誤的鄰居一起走進了電梯。
隨後我趕緊拿出手機,撥通了科室主任的電話。
“喂,王主任,是我,沈浩然。”
“不好意思,家裏出了點急事,今天可能沒辦法去上班了,您看能不能安排一下其他休息的醫生?對,非常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掛了電話,我長舒一口氣。
“嗬。”旁邊傳來一聲輕蔑的嗤笑。
王建軍斜著眼看我:“裝什麼呀?一個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還上什麼班?”
“怎麼,你們現在的金主還給你們排班了?”
他話音剛落。
瞬間,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就落在了我身上。
其中一個燙著卷發的中年大媽甚至還對著我露出了一個自以為很懂的笑容。
“王先生。”我轉過頭,目光冰冷。
“請你嘴巴放幹淨一點,你如果再敢胡說八道,我們今天就直接去警察局!”
那幾個原本還眼神曖昧的人,連忙收回了目光,尷尬地看向別處。
王建軍也被我這突如其來的強硬態度給鎮住了。
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嘴裏不服氣地嘟囔著什麼。
電梯很快到達地下停車場。
門一開,王建軍就生拉硬拽地把我往他的那輛破舊的車上拖。
“上我的車!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萬一你在路上跑了,或者開車帶我一起死怎麼辦?”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我的車今天限號,坐誰的車都一樣。
我被他推搡著,剛要拉開他那輛滿是劃痕的車門,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崩潰的怒吼。
“我靠!誰這麼缺德把老娘車胎給紮了!”
一個年輕女人,正對著一輛白色小轎車的後輪暴跳如雷。
那輪胎已經完全癟了下去,車身都歪向了一邊。
女人話音剛落,她的手機就響起了尖銳的提示音:“叮咚!您的噠噠快送訂單已超時,平台將進行扣罰,請盡快處理!”
“媽的!”女人一腳踹在車輪上,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我這還有個加急單要送啊!這下完了!”
她氣急敗壞地拉開車門,點開了行車記錄儀的回放。
幾秒鐘後,她目光死死地鎖定了王建軍,怒吼道:“是你家那個小丫頭片子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