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的體溫,在當天下午真的降了下來。
雖然依舊昏迷,但呼吸平穩了許多。
這個結果,讓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懷疑仍在,但感激和敬畏占了上風。
陳希沒再逼問我,但她派了兩個人,寸步不離地“保護”我。
我知道,是保護,也是監視。
我表現的很配合。
因為我很理解,這是作為指戰員該有的警惕。
靠著背包裏的零食,隊伍裏每個人的臉上,都漸漸有了些血色。
自熱米飯的香氣飄在草地上時,好幾個戰士都哭了。
她們說,已經快一年沒聞到過米飯的香味了。
我看著她們狼吞虎咽的樣子,心裏五味雜陳。
我開始有計劃地從宿舍往這邊運送物資。
食物,藥品,還有最重要的,鹽。
這種情況,鹽比黃金還珍貴。
可危險也悄然而至。
這天傍晚,我們正在休息,遠處突然傳來了幾聲三八大蓋特有的槍響!
陳希臉色一變,立刻讓所有人隱蔽。
“是敵軍的搜山隊,我們被發現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們這支分隊,傷員過半,彈藥也所剩無幾,根本經不起一場遭遇戰。
我們趴在亂石和枯草後麵,大氣都不敢出。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心裏一緊。
這要是被發現了,憑我們這些人肯定一個都跑不掉。
一個傷員因為疼痛,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極輕的悶哼。
就是這一聲,暴露了我們的位置。
子彈瞬間像雨點一樣掃射過來,打在身邊的石頭上,濺起一片火花和碎石屑。
“撤!進山溝”
陳希大吼一聲,拉著我朝一個方向狂奔。
槍聲在身後窮追不舍。
一個戰士為了掩護我們,中彈倒了下去。
我眼睜睜看著她倒下,卻什麼也做不了。
我的心像是被一隻手狠狠攥住。
這位犧牲小戰士才十幾歲呀。
我們被一小股敵軍追著,根本甩不掉。
眼看就要被包圍,陳希指著前方一處極為狹窄陡峭的裂穀,果斷下令。
“進那邊!快!他們人多裝備重,不好進來!”
那是唯一的生路。
可裂穀同樣也意味著死亡。
我們連滾帶爬地衝進裂穀,冰冷尖銳的岩石刮破了衣服和皮膚。
敵軍追到穀口,不敢貿然進入,隻在外麵不停地開槍。
夜幕降臨,槍聲才漸漸停歇。
可我們陷入了更大的困境。
小夏的傷口在奔跑中崩裂,再次感染,高燒不退。
另一個戰士的腳在逃跑時扭傷了,腫得老高。
最糟糕的是,我們徹底迷失了方向。
最糟糕的是,我們徹底迷失了方向,被困在這條不知通往何處的裂穀裏。
絕望的情緒在隊伍裏蔓延。
“隊長,我們......是不是走不出去了?”一個年輕的戰士聲音裏帶著哭腔。
陳希沒有說話,隻是把腰間最後一顆手榴彈解了下來,握在手裏。
我看著她決絕的側臉,知道她做了最壞的打算。
我不能讓她們死在這裏。
我悄悄打開背包,心裏想著得看看宿舍還有沒有什麼可以利用上的。
可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傳來。
“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