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中秋那天。
我親自下廚和保姆一起做了一大桌子謝清愛吃的菜。
時鐘指向晚上八點,菜已經熱過兩遍,謝清還沒回來。
這個點她早就下班了。
我給她發消息:【到哪了?】
她回得很快:【在路上了,今晚堵車得厲害,你先吃。】
我看著“堵車”兩個字,沒有再回複。
九點,湯已經徹底涼了。
就在這時,手機又響了。
還是那個陌生號碼,沈澈的。
【她今晚不會陪你過節了。順便說一句,你家樓下有驚喜哦。】
我緩緩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樓下。
那輛熟悉的白色保時捷,就停在昏暗的路燈下。
車窗玻璃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隱約能看到兩個交織在一起的身影。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拿出了手機,撥通了謝清的電話。
幾秒後,我清楚地看到,車裏的那個身影動了一下,拿起了手機。
電話接通了。
“喂,老公?”謝清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和喘息,她努力讓自己的聲線平穩,“怎麼啦?我快了快了,路上真的太堵了,今晚的車格外多......”
她的話還沒說完,樓下的沈澈忽然像是故意的,猛地搖下了車窗。
那一瞬間,我看清了車裏的一切。
謝清衣衫不整地靠在沈澈懷裏,臉上還帶著未褪的潮紅。
而沈澈,正拿著她的手機,臉上掛著勝利者般殘忍的微笑,無聲地對我做著口型。
——你,輸了。
我再也看不下去,聽不下去。
我什麼也沒說,直接掛斷了電話。
轉身,回到餐桌前,我平靜地將那張早已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放在了桌上。
......
第二天中午,謝清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
昨晚,是她和沈澈最後的告別。
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和過去徹底了斷,然後向陸衍坦白一切,祈求他的原諒,好好和他過日子。
這幾日陸衍的異常,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然而,當她推開家門時,迎接她的,是一桌早已冰冷的飯菜。
家裏的保姆張阿姨從房間裏出來,看到她,歎了口氣:“太太,您回來了。”
謝清猛地抓住她,聲音嘶啞:“陸衍呢,他去哪了?”
張阿姨回憶了一下,低聲說:“先生昨晚說要出遠門,拉著行李箱連夜就走了。”
“哦,對了,他說讓你把桌上的文件簽了。”
謝清送了一口氣,“原來是出差去了。”
隨後快步走到桌邊,拿起文件,卻愣在原地。
這是一份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
而在協議書的下麵,還壓著一張小小的便簽。
謝清顫抖著手拿起那張便簽,上麵是陸衍清瘦有力的字跡。
【謝清,你忘了,我對蓮子過敏。】
【喜歡吃蓮蓉月餅的,從來都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