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霍敏在外麵待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才回來。

“怎麼還沒醒？”

我淩晨的時候剛眯了一下眼睛，就被她喊了起來。

睜開眼睛的第一眼，我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紅痕。

心臟一瞬間顫了一下。

接著，我就看到她瞥見我的目光裏突然欣喜了一下。

“遠明。”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喊過我的名字了。

恍惚讓我想起了我們剛認識的那一年。

就在我以為她回心轉意的時候，她一句話讓我瞬間如墜冰窟。

“我記得你是熊貓血是不是，太好了，太好了。”

“李浩陽有救了，原來之前他突然辭職不是因為離開我去深造，是為了去國外看病。”

我看著她一個人激動興奮地自言自語。

“你早晨回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我紅著眼眶看著她，“你什麼意思？要我把我的血給李浩陽？”

我從小就體弱多病，更是因為貧血一點重活都做不了。

她不是不知道。

霍敏看我表情，激動興奮的臉倏然沉了下去。

“顧遠明，你什麼時候這麼自私了？李浩陽都病了，就問你要一點血，你是什麼態度。”

我看著那張臉低聲問，“所以他的病是病，我的病就不是病是嗎？”

“霍敏，到底誰才是你合法丈夫？”

霍敏盯著我的臉看了我半晌，接著下巴緊繃著，一把將我拽走。

“這血你今天輸也得輸，不輸也得輸。”

一直到了醫院，我才看到李浩陽。

他麵容紅潤，絲毫沒有看出來生病的樣子。

霍敏卻一把將我甩到醫生麵前。

“他是熊貓血，給我抽。”

她格外擔心地拉過李浩陽的手。

“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難受的地方？”

李浩陽搖了搖頭，接著晃了晃霍敏的胳膊。

“你怎麼才來啊，我都等你好久了。等你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暫停了。”

“別怕，我來了，”霍敏一眼瞪向我，對著醫生說，“還不抓緊抽血。”

接著，護士的針管瞬間插進我胳膊裏，疼得我心臟下意識縮了一下。

一瓶，兩瓶，直到我感覺到身體越來越冷，甚至嘴唇都開始泛白。

一直到後麵，護士都有些不忍心了。

“霍總，今天就先抽這些吧，再多——”

霍敏幾乎陰鷙地對著小護士說，“我說讓你抽，你就抽，什麼時候我說停就停，他這麼沒有公德心的男人，下次還不一定什麼時候能抽他的血。

“這次給我多抽點，抽夠李浩陽用的。”

一直到抽到最後，我頭腦有點不清晰了，甚至醫生都開口：“霍總，不能再抽了，顧先生身子本來就不好，再抽下去，我怕會出事。”

霍敏看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慘白的嘴唇上，目光閃了一下。

她剛想開口，李浩陽重重地咳嗽了幾聲。

“霍敏姐，我沒事的，畢竟我在國外獨自一人熬了三年，都習慣了。

不輸血也沒事，就心臟疼點，我能熬過去。”

霍敏聲音冷了下去：“再抽！”

接著，針頭又重新插在我胳膊上。

意識越來越模糊，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

我聽到霍敏罵了一聲：“晦氣。抽點血這點事都辦不好。”

“果然是個沒用的東西。”

眼淚順著我的眼睛流下來。

這麼幾年的感情，終究是錯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