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寒的書房在三樓,視野好,私密性強,平日裏連傭人都不準進,由管家親自打掃。
那枚黃玉印章若是在沈園,很有可能在他書房的保險櫃裏。
她見過沈京寒打開保險櫃,也看到過他輸入密碼。
那時候他們剛剛熱戀,沈京寒白日裏十分忙碌,回到家又怕被人打擾,於是經常讓她去書房。
他並不常碰她,但是一碰她就一發不可收拾,往往要折騰她一夜,書房就是他們的秘密基地。
書房的門是虛掩的。
林染站在外麵,手指有些發顫地敲門。
屋內隻開了四角的夜燈。
男人穿著黑色真絲睡袍,站在落地窗前,背影頎長,語氣慵懶淡漠道:“進。”
他微微側臉,露出清俊的眉骨和優越的下頜線,一雙鳳眼幽深狹長,讓人深溺不可自拔。
林染進了屋,聞到屋內淡淡的煙草氣息,頓時頭皮隱隱發麻。
沈京寒有深度潔癖,幾乎沒有不良嗜好,也鮮少抽煙。
他抽煙時,代表心情極度惡劣。
她站在書桌前,不敢越雷池一步,低低開口:“您找我有事嗎?”
除了在床上,沈京寒很討厭她喊他大哥,所以她人前從不喊!
本就沒有血緣關係,不過是同住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
沈京寒掐了手中的煙,見她站得那麼遠,見到他仿佛見到了洪水猛獸一般,頓時冷笑了一聲。
他慢條斯理地開口:“回來做什麼?”
林染杏眸微閃,低低說道:“回來看我媽媽。”
撒謊!男人薄唇溢出一絲冷笑。
他掐了煙,高大峻拔的身形帶著與生俱來的壓迫感,朝她走來。
林染臉色一變,後退一步,抵住身後的紫檀木書桌。
沈京寒長腿抵著她的膝蓋,將人困在方寸之地,鳳眼微暗,低沉暗啞道:“怎麼,不是要勾引我嗎?”
兩人近的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除了抵住她的膝蓋,沈京寒連她衣服角都沒有碰到!
林染臉色煞白,輕顫如蝶:“不是。”
他們之間早就結束了,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趕她出沈園的時候,
她在雨中等了一夜,他避而不見的時候,
她在醫院裏大出血九死一生生下那個孩子的時候,早就結束了!
沈京寒捏住她的下巴,目光冰冷幽深:“我對你為什麼回來絲毫不感興趣。林染,沈園不養閑人,想留下可以,以後每天晚上到書房來。”
林染臉色慘白,氣的發抖:“我不......”
沈京寒嗤笑了一聲,修長的右腿抵開她的膝蓋,輕慢道:“你回來,不就是想爬我的床嗎?”
林染血氣上湧,想也不想一巴掌打了過去,打的手掌都隱隱發麻。
男人清俊的麵容瞬間就留下一道淺淺的掌印。
沈京寒臉色陰沉,掐著她的後腰,咬牙一字一頓道:“等會做死你。”
林染嚇的渾身發抖,身體的記憶蘇醒,沈京寒真的會做死她,整整一夜!
她顫抖道:“我說我不願意!”
沈京寒被她氣笑了,將書桌上的東西大力掃落,抵著她發顫的身子,將人抱在書桌上,眼底都是翻滾的黑色浪潮:“你有什麼資格不願意?”
他鳳眼微暗地俯身,吻住她雪白的脖子,氣息粗沉,又急又凶,似是嗜人的凶獸,要將手中的獵物一點點地吞入腹中。
林染被他的氣息包圍,渾身戰栗。
她劇烈地掙紮,然而那點力氣在高大健壯的成年男子麵前猶如小貓撓癢。
在沈京寒麵前,她一直都如同螻蟻。
他恨她,恨她出身卑微卻妄圖想染指沈園的繼承人。
恨母親鳩占鵲巢,登堂入室還要搶他手中的權勢富貴。
所以他才會屈尊降貴地要她,就是為了羞辱她,羞辱她母親。
所以七年前他毫不留情地趕她走,久別重逢後,又能這樣輕辱地對待她。
林染下樓時,雙腿都在發抖,衣服被他扯壞,十分狼狽,萬幸的是夜深人靜,沒有人看見。
她回到房間,麵無表情地躺下,昏昏沉沉地睡去。
林染爬起來,緩了數秒鐘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她在都柏林租的小公寓,是沈園。
外麵靜悄悄的。
林染出了房間,就見管家帶著人輕手輕腳地將整套的紫檀木家具搬進來,偏廳內陳設盡數換掉,原本歐式奢華的宮殿風家具換成了中式複古,和這棟百年別墅很是契合。
“哼,真是興師動眾,好端端的把家裏的家具全換了,還是這樣老氣的中式。”林若嵐打著哈欠,從樓梯上下來,一臉的不悅。
林染假裝沒聽見。
母親喜歡奢華富貴的宮廷風,覺得金光璀璨的,方顯富貴,但是沈京寒喜歡複古質樸的風格,她也很喜歡歲月沉澱的木頭香味。
以前在小漁村,她和姥姥一起去山裏拖木頭,姥姥在前麵用繩子拉,她在後麵當小尾巴,拖回了木頭就讓村裏的木匠師父打家具,一套家具一用就是幾十年。
林染垂眸,那樣簡單快樂的日子終究是回不去了。
林若嵐見她安靜蒼白的模樣,低聲說道:“你離家這幾年,沈京寒越來越冷血霸道,沈園的事情全都是他說了算,我和你沈叔都得看他臉色。
你在家裏多避著他點,免得他心情不好,對付咱們母女倆。”
林染眼睫微顫,昨晚她就已經見識過了。
衣冠楚楚的斯文敗類!
林若嵐見她嚇得小臉煞白,笑道:“放心,有媽媽在,不會讓你真的被他趕出去的,你好好打扮一下,下午媽媽有幾個牌搭子過來,到時候你也出來見見客人。”
趁著沈京寒還沒有趕人,今天下午就安排染染相親。
林染點頭,看向三樓的方向,那枚黃玉印章會在書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