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醫生後,薑歲歲被好心人捎回了家。
李新月跌跌撞撞從屋裏撲出來,將薑歲歲抱在懷裏。
“歲歲,你有沒有事?嗚嗚嗚,都是媽媽沒用,保護不了歲歲......”
她氣自己沒用,也氣自己打不過薑山河,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
“媽媽,我沒事,這都是皮外傷,我很快就會好的。”再次為人,薑歲歲認真想了想,她上輩子是怎麼做小孩子的。
然後,就會了。
聲音軟軟的,撒撒嬌就好:“媽媽,你受了傷,要包紮傷口......歲歲幫媽媽包紮。”
懷裏的女兒軟呼呼的,貼心又乖巧,李新月更加心疼了,抱著薑歲歲又哭了好一會兒。
直到院子裏的鄰居都走了之後,薑歲歲才摸著媽媽的臉:“媽媽不哭,媽媽我餓了。”
給李新月找點事做,轉移注意力。
要不然一直哭,她也很煩的。
果然,李新月聽說女兒餓了,馬上從地上爬起來,進了廚房,去給薑歲歲做飯。
李新月曾經也是大小姐,高高在上,現在落到這步境地,不免讓人唏噓。
歲月的屠刀加上生活的毒打,已經是磨光了她身上所有的棱角。
“媽媽,屋裏椅子倒了,我去扶起來。”
薑歲歲進門,先把倒地的椅子扶正,再看著上麵染的血,冷笑一聲,沒去理會。
然後把摔在地上的東西,又一一撿起來。
彎腰的時候,看到地上有塊青磚似乎有些鬆動,她蹲下去,伸手扣了扣,青磚掀起,下麵放著一隻小小的金耳環,隻有一隻了。
這應該是李新月的。
薑歲歲把金耳環拿出來,收好。
李新月性子軟弱,萬一回頭再給了薑山河,家裏連這個也沒了。
轉身,又接著翻找:
屋頂上吊著的瓦罐裏,摸出了三塊錢,都是零票。
床底下的臭鞋裏,也找出了一塊錢。
看樣子,李新月雖然軟弱,但好歹還有點心眼,知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
可是,就這些了嗎?
薑歲歲看手中僅有的四塊錢,仰頭歎息:窮啊!這個時候,正是窮到褲腰帶勒緊的時候,沒錢沒糧,人都餓得麵黃饑瘦。
“吱!”
一隻老鼠猛然順著腳跟竄了出去,薑歲歲腦海中突然出現一聲大叫:[好可怕好可怕,女娃娃要殺親爹呀,好可怕的小娃娃!]
薑歲歲猛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向著剛剛竄出去的灰毛老鼠震驚看去:她,耳朵沒聽錯吧?是這隻老鼠說話了嗎?
她能聽懂小老鼠的話?
“吱吱!”
她追得緊,小老鼠無處可去,最後追到牆角的時候,它幾乎人立而起,兩隻小前爪背在身後,死死貼緊牆角,嚇得瑟瑟發抖。
嘴邊幾道胡須也跟著一塊顫,小眼睛都快哭了......好有喜感啊!
薑歲歲蹲下來,伸手戳它:“長這麼肥,吃了算了。”
[哇!不要啊,鼠鼠是肥了點,但鼠鼠有肥胖病,不要吃鼠鼠哇!嗚嗚嗚,救命,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二大爺二奶奶救命呀,鼠鼠要死啦!]
老鼠瘋狂吱吱叫,這戲精還演上了。
但這麼一演,薑歲歲也終於確定,自己真的能聽懂老鼠的話。
她個孤魂野鬼都能活過來,老鼠能說話,好像也能接受?
蹲得費勁,索性屁股坐地,凶巴巴道:“閉嘴!我也不想吃你,你太臟了。但是如果你能告訴我哪裏有糧食吃,我就放過你,怎麼樣?”
她凶,她狠,她沒道德。
她死了十八年的惡鬼,人生第一殺,先殺親爹 ,第二殺,就是這隻肥鼠鼠!
[吱吱吱!嗚嗚嗚!別吃我別吃我,鼠鼠知道哪裏有糧食,鼠鼠帶你去......啊?你你你,人類,你聽能懂鼠鼠說的話?]
老鼠震驚了,吱吱聲從最初的慘烈,到後來很快的拐了個彎,變成了抖抖抖的懷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