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知道公安不是衝著自己來的，沈白舟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隨即答應了和他們走。

但就在他和秦滿月正要跟著村長走的時候，秦大林拄著拐出來了，李茹雪怕他摔跤，連忙去扶他。

秦大林走到院子裏，直接朝村長問，“我閨女咋了？這麼大動靜兒？還要銬人？”

秦大林木著臉，右腿褲管空蕩蕩的，村長沒敢跟他對視，沉聲說，“不是銬人，這是公安問話。”

秦大林抬了抬下巴，“有啥證據嗎？”

村長說，“那劉翠說看見了......這不得問問嘛。”

秦大林聽到這話就來氣，“那劉翠啥人你不知道啊？她說的話能信。”

一旁的公安說道，“不管信不信，例行詢問這是流程。”

村長連忙點頭，“對嘛，就是走個流程。再說了你家還來了外人，總要去村裏說明一下吧。”

“我閨女是京市來的，她京市來的朋友來找她，還有介紹信，你還想查啥？來，我跟你去查，你把我另一條腿也給查廢了了事。”

秦大林情緒瞬間激動了起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怎麼問的，是想關小黑屋，還是想咋的？村裏幾個駐隊的咋不來？怎麼偏叫你來我家？”

一聽這話，村長也急眼了，“秦大林，你別胡鬧，不是我們問話，這是出了人命，人家公安問話。”

“要問話，行啊，就在我家裏問，哪也不許去。你們要是找到證據了就來我家裏抓人，我沒二話，絕不阻攔辦公。”

也不怪秦大林那麼大的反應，因為這幾年村裏出事的太多，李茹雪和秦滿月剛來的時候也遭遇過，李茹雪現在都還做噩夢，所以秦大林堅決不允許他們把錢滿月帶走，動‘私刑’。

秦大林一副橫了心的樣子，村長也無可奈何，於是和公安同誌協商了一下，最後決定在家裏問詢。

公安仔細問了秦滿月昨晚的去向，秦滿月也沒隱瞞，說是從村裏拿了斷親書就去老墳頭那，給秦大林的死去的媳婦上香，然後接到了沈白舟。

秦滿月還說，他們要是不信，就去墳頭看看是不是有燒過的灰印。

聽到這，村長一拍大腿，說，“老墳頭離秦東陽死的地方可遠，那就不是一個方向的，那個劉翠淨是滿嘴放屁。”

公安點了點頭，也基本排除了秦滿月的嫌疑。

他們問完了話要走，秦滿月將人送到院子外，最後輕輕的朝著村長說，“村長，我能去…給秦東陽燒點紙嗎？”

秦滿月原本想說去看看秦東陽的屍體，但怕嚇著村長，便換個了說法。

“啊？”村長果然懵了。

都斷關係了，還看什麼看？

秦滿月裝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那畢竟是我爸的侄子，我代我爸去看一眼，總應該可以吧？”

她聽趙川說的那話就覺得不太對，大雪天的，秦東陽怎麼會幹那事？

如果山上真要是有什麼東西，害了秦東陽，肯定還會害別人，她得去看看。

村長歎了口氣，“你這孩子就是仁義，跟你爸一樣。”

村長答應了秦滿月的提議，秦滿月便跟著去了。

秦東陽的屍體放在村部，外頭搭了一個棚子，他就躺在席上，用白布蓋著。

秦二林一家都在，村部還圍了不少村民，原本回家的張大財竟然也在。

趙川一眼就看見了秦滿月，他本想提醒秦滿月躲躲的，結果秦二林一家也看到了。

“秦滿月，你個殺人凶手，你還敢來？”

一家子像是紅了眼的野畜似的，瘋了一樣的朝著秦滿月撲過來。

公安一人攔一個，村長也幫忙攔了一個。

“你來幹啥？快回去，這家人瘋了。”

趙川抓著秦滿月的胳膊就往外走，但秦滿月並沒走，因為她已經嗅到了不正常的氣息。

而那個不正常的味道，就是從屍體上散發出來的。

秦滿月甩開趙川的手，抬腳朝著屍體走去。

秦二林見狀，立刻吼她，“秦滿月，你幹啥去？不許你碰我兒子…”

公安見秦二林有暴怒行為，當即將他押在了地上。

劉翠哭的嗓門更大了，“村長，秦滿月就是殺人凶手，昨天她打砸我家的時候你也看見，那把刀還在我家牆上插著呢。她就是為了報複我們，所以才殺了我兒子。”

“我二兒子可是我家讀書最好的，他說他能考上大學，我們家可就指著他飛黃騰達呢，這一下人沒了，你叫我們一家子可怎麼活啊？”

她這麼一激，她那原本慫著的倆兒子也來了血性，非要找秦滿月拚個你死我活。

村長見自己和趙川攔不住，氣憤的吼道，“劉翠，你自己兒子啥德行還要我說嗎？你老二從小偷雞摸狗，讀個屁的書。再說了，你不是說你兒子去外地了，他怎麼跑山上去了？”

劉翠扯著嗓子反駁，“他去了外地不能回家嗎？他昨天剛回來的不行嗎？”

“行，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可昨晚人家秦滿月根本沒有上山，人家拿著那張斷親書祭拜秦大林的亡妻去了，那跟你兒子死的地方隔著十萬八千裏呢，她咋殺人？”

“她撒謊！”

劉翠大吼，“她沒上山，她咋能扛著野豬回家？”

“人家扛的是個人。”村長氣急敗壞的說，“昨晚上人家未婚夫從京市來了虎頭村，路上餓的走不動道了，滿月給扛回去的。你個瞎眼的玩意兒，你沒看清你胡說八道啥？”

“啥？”

聽到這話，愣住的不僅是劉翠，還有攔著秦瀏陽的趙川。

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呆愣的看向自己的親爹，“爸，你說啥？”

村長氣的大叫，“你耳朵塞驢毛了？我說秦滿月昨晚扛的是個人，不是豬。”

“不是這句，你說什麼人來找秦滿月？”

見他還問，村長扭臉就想罵人，但看到自家兒子一臉呆滯的模樣，心口瞬間一緊。

壞了，他剛才一時口快，忘了自己兒子的心思了。

可現在說啥也沒用了，人家未婚夫都來了，而且長得高挑好看，還有省裏的介紹信，他兒子咋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