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東的行動力超乎想象。他沒有浪費一秒鐘。
立刻開始著手調查。
“叛徒”這個詞,為整個案件撕開了一個新的突破口。
我們的敵人不僅僅是未知的能量,還有隱藏在暗處的陰謀。
我們兩人在指揮帳篷裏,將五名死者的所有資料重新複盤。
電腦屏幕上閃爍著密密麻麻的數據和照片。
高博雖然專橫,但他的目標是功勞,不太可能為了錢出賣自己。
兩名護衛隊員背景清白,是軍方挑選的精銳。
醫療官孫菲菲膽小懦弱,對技術一竅不通。
更不可能參與這種複雜的陰謀。
最終,目標鎖定在了一個看似最不起眼的人身上。
——通訊員,李默。
“李默,技術員,性格內向,平時沉默寡言,不愛與人交流。”
魏東調出他的資料,屏幕上顯示著李默的個人信息和照片。
“但就在半個月前,他遠在老家的父母,突然收到了一筆高達五百萬的匿名彙款。對外宣稱是中了彩票。”
“五百萬,足夠讓一個普通人為之賣命了。”我的心一沉。
這筆巨款,足以改變一個普通家庭的命運,也足以讓人鋌而走險。
“搜查李默的所有遺物,特別是電子設備。”魏東立刻下令。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冷峻的光芒。
很快,調查人員在李默的個人儲物櫃裏。
發現了一個經過多重加密的固態硬盤。
它被藏在一個工具箱的夾層裏,顯然是精心偽裝過的。
魏東的技術團隊花了整整兩個小時,才破解了硬盤的密碼。
當屏幕上跳出加密文件夾的內容時,帳篷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裏麵的內容,證實了我們的猜測。
硬盤裏,詳細記錄了李默與“方舟科技”一個代號為“信使”的人之間的交易。
每一次通訊,每一筆款項,都清晰可見。
交易內容觸目驚心:李默負責在勘探隊找到“神之骨”核心樣本的瞬間,利用他的技術權限,遠程引爆一個微型EMP裝置,造成“遠征號”能量穩定器短暫停擺,並趁亂盜走核心樣本。他會在預定地點,將樣本交給“方舟科技”的接應人員,以此換取後半生衣食無憂的生活。
“但計劃出了岔子。”我看著屏幕上的交易記錄,感到一陣後怕。
如果不是高博的瘋狂,也許我們都會死在EMP的襲擊下。
而樣本也會被方舟科技輕鬆奪走。
“李默沒想到,高博會那麼瘋狂,不等能量穩定,就直接啟動了超頻鑽探。EMP裝置和超頻能量疊加,瞬間引發了能量的毀滅性泄露。他自己,也成了計劃的陪葬品。”
一個為了錢財的背叛,最終演變成了一場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團滅慘劇。
李默以為自己能全身而退,卻最終葬身於自己親手製造的陷阱。
“樣本的去向呢?”魏東問道,目光銳利地盯著屏幕。
這是最關鍵的信息。
我將硬盤的日誌翻到最後。那是李默留下的最後一段話。
記錄時間,就在災難發生前的幾分鐘。他的文字充滿了慌亂和絕望。
“計劃有變,高博這個瘋子可能會毀了所有事。如果我失敗了,樣本的備用藏匿點在‘遠征號’車體底部的3號外部檢修艙。那裏有鉛層防護,可以隔絕能量掃描。‘信使’,希望你能拿到它。”
我和魏東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緊迫。
“方舟科技的人肯定也知道這個備用計劃。”魏東立刻站了起來。
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急。
“他們現在按兵不動,就是在等我們鬆懈,或者等天黑,好趁機行動。”
“我們必須搶在他們前麵。”我說道,我的直覺告訴我,時間已經不多了。
“你有什麼計劃?”魏東問,他信任我的判斷。
“將計就計。”我看著魏東,一個大膽的計劃在我腦中形成。
“你現在就故意放出假消息,聲稱核心樣本已經被軍用運輸機秘密空運回北京總部。讓他們以為,東西已經不在現場了。”
魏東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圖。
“讓他們放鬆警惕。然後我們......”
“在夜色的掩護下,取回樣本。”我接話道。
我的聲音雖然平靜,卻充滿了決心。
“我有優勢,即便隔著鉛層,我也能模糊地感應到‘神之骨’的位置。這是他們沒有的優勢。”
夜幕很快降臨,羅布泊的夜晚,寒冷而死寂。
隻有頭頂的星空璀璨得令人心悸。
魏東的計劃執行得很成功,“方舟科技”的監視哨果然撤走了大半。
他們以為樣本已經運走,不再需要守株待兔。
在兩名魏東最信任的親衛保護下。
我們悄悄地潛回了已經被封鎖的“遠征號”旁邊。
夜色為我們提供了最好的掩護。
那輛鋼鐵巨獸,在探照燈的照射下,像一頭死去的洪荒巨獸。
靜靜地躺在那裏,等待著我們取回它的秘密。
我閉上眼睛,集中精神,感受著那股熟悉的能量波動。
很微弱,但確實存在,像一個心臟在鉛層深處跳動。
“在那邊,”我指向車體底部一個毫不起眼的位置。
那裏有一個檢修艙的蓋子,“就是那裏。”
一名士兵立刻滑到車底,用特製工具撬開了3號檢修艙的蓋子。
金屬摩擦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裏麵,一個巨大的、用鉛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物體。
靜靜地躺在那裏。它散發著微弱的熱量,仿佛在向我呼喚。
當我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將那塊沉重無比的核心樣本從車底拖出來時。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危機暫時解除。
但更大的秘密,也即將被揭開。
但當我抬起頭,卻看到魏東正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著我。
那眼神裏,有敬佩,有疑惑,還有一絲隱約的擔憂。
“林喬,”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
“你剛才說,你和‘神之骨’的感覺,像孩子回到母親的懷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撫摸著冰冷的鉛布,感受著裏麵傳來的親切呼喚。
我知道,是時候揭開最後的秘密了。
“因為,它不是一塊石頭。”我輕聲說。
聲音裏帶著一種無法形容的深遠,“它......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