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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上午，化工廠的人準時到了果園。

領頭的張總快步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江哲，你這果園位置沒得說，咱們給的價格絕對公道，今天簽了字，下午錢就能立馬到你賬上。”

聽說我要把果園賣給化工廠建分廠，圍在旁邊的村民瞬間炸了鍋，七嘴八舌的湊到張總跟前打聽：

“張總，以後工廠建起來，可得給咱們村的年輕人多留些崗位啊！別讓他們再背井離鄉去外地打工了。”

“就是就是！能在家門口上班，誰願意舍家拋業的？家裏老人孩子也能顧上！”

張總笑的滿臉和善，連連點頭應下：

“放心，咱們廠子招人，肯定優先考慮你們村的人，保準讓大家不用跑遠路就能掙錢。”

說著，他把合同遞到我麵前，催我簽字：

“江哲，簽了吧，早簽字早開工，大家都能早點受益。”

我握著筆，剛要簽字。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村長帶著一群村民衝了過來，他身後還跟著市裏電視台的記者。

攝像機鏡頭對著我，不停閃爍。

“江哲！你不能簽！”

村長幾步衝到我麵前，一把奪過我手裏的合同，撕成了碎片。

“你知道化工廠建起來會怎麼樣嗎？汙水會往河裏排，廢氣會飄的村裏全是！到時候咱們喝的水、呼吸的空氣全是毒！你這不是賣地，你是在害全村人！”

記者立刻圍了上來，話筒遞到我嘴邊：

“江先生，請問你為什麼要把果園賣給化工廠？據我們了解，你本科學的是化學專業，你應該清楚化工廠落戶村裏，對村民的生活和健康意味著什麼吧？”

這時，村民們才徹底反應過來。

化工廠帶來的崗位是暫時的，可對土地、水源的破壞是毀滅性的。

一瞬間，憤怒和指責像潮水般湧過來：

“江哲你個喪良心的！你現在住城裏了，就不顧我們死活了？”

一個頭發花白的大爺氣的手都抖了，指著我的鼻子罵：

“以前看你是個孝順孩子，沒想到這麼狼心狗肺！你爺爺守著這果園一輩子，現在你為了錢，連祖宗的根都要刨了！”

老周叔也擠了過來，他看著我，眼神裏滿是痛心

“你把你爺爺送養老院，是不是早就打好了主意？怕他攔著你賣地是不是？你這哪是孫子，你是白眼狼！”

我不耐煩的瞥了他一眼，語氣譏諷：

“是又能怎麼樣？”

村長無奈的歎了口氣，滿是不解：

“今年你爺爺果園的蘋果，在嬌嬌直播間賣得那麼好，照這個趨勢，以後年年都能賺不少錢，你為什麼不肯接著賣，非得舉報直播間，還要把果園關了？”

“賣地給化工廠是能賺一筆，但這是一錘子買賣，留著果園卻可以年年賺錢！”

“而且你現在事業發展的很好，並不缺賣果園這點錢。這果園又是你爺爺一輩子的心血，是他的命！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從小就懂事孝順，你到底為啥要這麼做？”

他一口氣說出來了所有人心底裏的疑問。

他們滿是不解和困惑的看著我，等著我說出答案。

我深吸一口氣，在鏡頭麵前拿出手機，報了警。

“喂，警察嗎？我叫江哲，我要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