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我從容地收拾好自己，穿上一身幹淨的西裝出發。

法庭內座無虛席，丁曦走上證人席時，有人激動地為她打氣。

她今天特意穿了件素雅的米白色套裝，淡妝襯托著蒼白的臉色，站在證人席上顯得格外脆弱。當她抬起那雙含淚的眼睛望向陪審團時，我幾乎要為她的演技鼓掌。

"我和周淮確實是商業聯姻，"

她的聲音輕柔卻清晰，"但這三年來，我一直在努力做個好妻子。"

她恰到好處地停頓，讓每個字都落在寂靜的空氣裏。

"我知道他工作忙，從來不敢打擾；他不喜歡我和異性接觸，我就連和學生討論課題都要小心翼翼。"

她的睫毛輕輕顫動："可是......我沒想到，連這樣步步退讓，還是差點丟了性命。"

一滴淚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在鏡頭下閃著晶瑩的光。

"意外當天，我特地安排出海，營造二人世界就想哄他開心。在船上，他說要和我談談......"

她的聲音突然哽咽，"我剛走到船邊，他就從後麵......"

她說不下去了，隻是無助地看向陪審團，肩膀微微發抖。

這時，檢察官請出了當天的救援隊員王磊。

這個皮膚黝黑的漢子站在證人席上，神情嚴肅。

"我們接到求救信號趕到時，遊艇已經側翻。"

他回憶道："周先生趴在一塊礁石上，渾身是血但意識清醒。而丁女士......"

他頓了頓，"她在水裏掙紮，我們把她救上來時，發現她後腦有撞擊傷，手腕還有抓痕。"

"最值得注意的是，"王磊加重語氣，"周先生袖子裏藏著一把刀。"

旁聽席上一片嘩然。

我靜靜聽著，目光掃過丁曦。

她正低頭擦拭眼淚，嘴角卻幾不可見地揚起一個弧度。

緊接著，林辰帶著三個學生走上證人席。

他們恨恨地瞪了我一眼。

"丁老師是我們見過最負責任的導師，"

一個女生搶先開口，"她對我們每個人都一視同仁，絕不存在什麼偏愛。"

林辰接過話，語氣誠懇：

"那天丁老師邀請我同行，確實隻是為了獎勵我發表的論文。我沒想到這會給她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他適時地低下頭，露出懊悔的神情。

另一個男生突然補充：

"周先生之前來學校找過丁老師，那次他看到林辰就很奇怪了。眼神很可怕，還說什麼'離她遠點'。"

這三個年輕人的證詞，完美勾勒出一個控製狂丈夫和無辜女教師的形象。

隨後法官允許播放那段錄音時，整個法庭都屏住了呼吸。

"周淮，我們好聚好散不行嗎？"

"散？你以為周太太的位置是想坐就坐，想走就走的？"

"你...你想怎麼樣？"

"既然選擇了聯姻，就別想著全身而退。除非......你舍得放棄現在的一切。"

"你知道的，惹怒我的後果，我從來不是什麼慈善家。"

錄音結束的那一刻，對麵的律師轉向法官：

"這段錄音也在側麵佐證了被告的作案動機：他在威脅丁女士，更不允許任何財產的流失。"

一波接一波的陷害，看來丁曦確實準備良多。

我嗤笑一聲，引來法官注意，他看向我，滿臉嚴肅："被告方有什麼要說的？"

我輕輕按住正要起身的律師，自己緩緩站直了身體。

"法官大人，既然對方已經展示了所有證據，那麼現在......該輪到我了吧。"

我的目光掠過丁曦瞬間蒼白的臉，掃過陪審團厭惡的神情，最後落在麵前的話筒上。

同時從西裝內袋取出一個銀色U盤，遞上去播放。

"各位，不是誰哭得大聲，誰就有理的。"

我迎上那些或憤怒或鄙夷的目光，微微勾起唇角：

"大家都是成年人..."

"裝什麼呢？"

話音剛落，顯示屏應聲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