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當晚,穆婉的好兄弟帶人闖進了新房。
他無視屋子裏貼著的大紅的喜字,把一件白色的蕾絲內褲跟婚禮請柬扔在我們的新床上。
“這是我五年前親手脫下來的,當初我們說好,在我們各自結婚之前,她隻能屬於我一個人。”
請柬上的燙金字體刺目,他一字一句,極盡得意。
“我也要結婚了,現在,物歸原主,我們之間正式結束了。”
我怔愣在原地,手臂上為了隱忍衝動而劃傷的傷痕還在隱隱作痛。
穆婉雙眼泛紅,看向我的眼神裏卻並沒有半分的愧疚。
“聽到了嗎?”
她毫不在意地對著我微笑。
“現在,我允許你睡我了。”
我真的很想掐著她的脖子質問她,這麼多年,她到底把我當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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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恭喜你了,守了這麼多年,終於得償所願了。”
穆婉的語氣絲毫不在意,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隻是那雙落在她好兄弟秦楚的眼鏡裏,多了幾許落寞。
明明今天跟她結婚的人是我,但她的眼中的哀怨,卻是為了別的男人。
秦楚笑得很得意。
“霍城,你不用太在意。”
“反正我也已經玩夠了,以後你就可以玩兒我剩下的了。”
“你還不知道吧?讓你隻能看不能碰,是我給她下的命令。”
一字一句,對我極盡羞辱。
我緊緊地攥著拳頭,喉嚨裏全是血腥的味道。
跟穆婉戀愛五年,每一次我對她起了衝動,都會用刀在自己的身上劃一刀。
是她說對這種事有陰影,又想考驗我是不是隻對她的身體感興趣。
她哭著說:“那些追我的男人都隻是為了睡我,阿城,我知道你很痛苦,我已經在努力克服了,為了我們的未來,你再忍忍行嗎?”
我心疼她的眼淚,發誓一定讓她看到我的真心。
盡管代價是我身上傷痕累累,血肉猙獰。
其他朋友都勸我別傷害自己。
可我卻一心覺得,這些傷痕都是我的真心。
結果,新婚夜她卻聯合她的好兄弟,給了我最狠的一刀。
她早就被另外一個男人采摘,還恪守著兩人那荒唐的誓言。
胸口的不適感越來越重。
那些遍布四肢的傷口,像是一根根刺,紮進了我已經千瘡百孔的心。
我緊緊地攥著拳頭,最後一次望向穆婉。
想從她身上,找到她對我的一絲絲真心。
我失望了。
她甚至隻顧著跟秦楚賭氣,埋怨。
“秦楚,你為什麼非得今天說?”
“今天可是我的新婚夜,你太掃興了。”
沒有絲毫的愧疚,隻有對被人打擾的不滿。
秦楚的臉色不太好,可看到我,他卻笑得頗有深意。
“我隻是來給你們送一份新婚的禮物。”
當著我的麵,秦楚把那件內衣拿在手中把玩,絲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既然當初是我脫下來的,那我肯定要親手把它轉交給下一個人。”
“隻可惜,那樣青澀的反應,獨一無二。”
穆婉的臉,瞬間殷紅如血。
她含著淚意看向了秦楚,裏麵羞澀與懷念,讓我如遭雷擊。
我怔愣在原地,大腦居然一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秦楚得意的視線一一掠過我們,像是掌握著我們生殺大權的上位者。
他走到我的身邊,語氣裏中是不屑的施舍。
“真慘!”
“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玩那種幼稚的純情遊戲。”
“你就是一隻可憐的狗。”
“我得謝謝我,替你開發出了她的萬種風情。”
他贏得徹底,瀟灑地轉身,把那薄薄的蕾絲布料隨手就扔在了大紅喜被上。
那抹刺眼的白,猶如利刃。
這一次它刺向的是我的心臟。
我隻覺得自己的自尊被人生生剝離,踩得粉碎。
之夜,我卻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話。
而那個我寧可傷害自己,也絕對要守護的愛人穆婉,卻是絲毫愧疚跟歉意都沒有。
她甚至叫來了看熱鬧的保姆,讓她趕緊把這裏收拾了。
“婚都已經結了,你還想怎麼樣?”
“你不是一直想娶我嗎?現在終於得償所願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她一臉的不在意,仿佛剛才那個被人羞辱,被人碾碎了自尊的人,不是她的丈夫。
五年的感情終於徹底破碎。
徹骨的痛苦,讓我認清了現實。
穆婉從來沒有愛過我。
所以,她才會放任我傷害自己,放任我疼得死去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