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的毛絨熊落在了妻子的車上。
我打開車載APP,定位卻顯示在公司。
她不是一早就開車去外地談項目了嗎?怎麼會在公司裏?
我心頭一沉,立刻撥通了她的電話。
“老婆,安安的熊是不是在你車上?你那邊結束了嗎?什麼時候回來?”
電話那頭,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的喘息。
“老公…我還在客戶這兒,晚點再說......”
不等我再問,她便匆匆掛斷了電話。
我強壓下心頭的疑慮,直接開車去了公司。
......
到了公司樓下。
前台小姐看見我,有些驚訝。
“霍總?您不是在家休病假嗎?”
我沒回答,直直問她。
“祁總呢?”
“她今天外出過嗎?比如去鄰市談項目?”
“祁總…應該在辦公室。”
前台低頭快速查看了日程記錄,隨即肯定地搖頭。
“沒有,祁總今天的日程都是內部會議。”
一股寒意瞬間竄上頭頂。
她明明告訴我,她一早就去鄰市了。
一個可怕的念頭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她在騙我!
那她現在和誰在一起?
莫非我被綠了?
我強壓下翻湧的心緒,對前台擺了擺手。
“我上去看看,不用通知總裁辦。”
電梯直達頂層。
走廊安靜,隻有我壓抑的腳步聲。
祁念予的辦公室門緊閉著。
門內隱約傳來談話聲。
“…必須盡快搞定。”是熟悉的男聲。
我渾身一僵——這不是我的好兄弟溫宸嗎?
緊接著,是祁念予煩躁的聲音。
“我知道,但霍舟最近好像有點疑心,他今天還問我什麼時候回去。”
“你說,他會不會發現我們的計劃了?”
溫宸嗤笑一聲,語氣充滿不屑。
“疑心?一個靠吃藥續命的病秧子,能發現什麼?”
“等藥效發作,他心臟病突發死了,霍氏就是我們的了。”
祁念予假惺惺地歎氣。
“想想還真有點舍不得。”
溫宸語氣裏的笑意不減,帶了些試探。
“舍不得他死?還是舍不得霍太太的位置?”
“當然是舍不得你等了這麼多年呀。”
祁念予嬌笑著,辦公室裏很快傳來了曖昧的聲音。
我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凍住了。
妻子、兄弟、死亡。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紮進我的心臟。
原來我根本不是生了什麼大病。
我是一直在被我最信任的兩個人,聯手推向地獄!
此刻事情已經再清晰不過。
已經沒有再去質問祁念予的必要了。
我強迫自己冷靜,拿出手機立刻聯係了秘書,讓她把祁念予近期的行程安排全部發給我。
回到車上,我點開文件仔細查看。
越看,心越冷。
訂婚宴、結婚紀念日、女兒安安滿月、甚至她母親重病住院那天......
所有我需要她、家庭需要她的重要時刻。
她都用“出差推不開”這個理由缺席了。
現在看來,這些時間,她全都是和溫宸在一起!
最近的一次,是三天前,是安安的四歲生日。
她說有個至關重要的國外項目必須親自去談,還答應回來給女兒補過。
可行程表上,那幾天根本是空的!
我顫抖著手點開溫宸的朋友圈——那條三天前發布的狀態赫然在目。
【海風溫柔,期待我們修成正果的那天!】
配圖是他牽著一個女人的手,背景是無垠的海岸線。
那個女人的背影,我看了十年,絕不會認錯。
就是祁念予。
憤怒和背叛感像海嘯般淹沒了我,心臟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幾乎讓我窒息。
我死死攥著手機,用最後一絲理智,撥通了一個遠在國外的號碼。
我聲音嘶啞。
“沈翊,是我。”
我真正的發小,頂尖黑客,常年待在國外。
電話那頭的沈翊立刻察覺不對。
“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我深吸一口氣語氣冰冷。
“幫我查兩件事。”
“第一,祁念予和溫宸最近三個月所有的資金流向和通訊記錄。第二,我每天在吃的藥,到底是什麼成分。”
我閉上眼,壓住喉嚨裏的哽咽。
“在他們察覺之前,我要拿到所有確鑿的證據。”
“明白了。”
沈翊的聲音斬釘截鐵:“等我消息。”
掛了電話,我久久無法平靜。
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麵。
大學時祁念予在圖書館對我羞澀的微笑。
婚禮上她含著淚說“我願意”。
安安出生時她虛弱地抱著孩子的模樣。
還有溫宸,我們曾經一起創業,一起在深夜的路邊攤喝酒。
他說“霍舟,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兄弟”。
然而,最好的兄弟,正在和我的妻子謀劃著我的死亡。
我回到車上,看著手機屏保上的全家福。
那是去年在迪士尼拍的,祁念予抱著安安,笑得那麼溫柔燦爛。
就是這雙手,每天體貼地將那瓶所謂的進口特效藥遞到我嘴邊。
手機震動,是祁念予發來的消息。
“老公,客戶留我吃飯,要晚點回家。你記得按時吃藥哦。”
我盯著那條消息,手指收緊,幾乎要捏碎手機。
半個小時後,祁念予和溫宸並肩從公司大門走了出來。
他摟著她的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她笑著推開他,動作親昵自然,就像當年在我懷裏撒嬌的模樣。
我坐在駕駛座上,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好一對狗男女!
我拿起手機,拍下他們相擁的畫麵。
既然你們愛演戲,我就陪你們演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