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狐聽雲昭昭這麼問,竟真的歪著那大狐狸腦袋思考了一下。
然後非常理直氣壯回答:“本狐也不知道,就是當時覺得氣氛都到那兒了,不咬你一口好像不太合適。”
雲昭昭:“???”
你倒是輕飄飄咬了一口,老娘差點被你那主人劈得灰飛煙滅啊喂。
靈狐自己心裏其實也犯嘀咕,當時總有一股靈力驅使它靠近雲昭昭。
就好像是有推手在背後推著它過去。
哪知道這人這麼弱不禁風,被它一咬就暈了過去,才惹出後麵諸多事端。
雲昭昭看著身下這隻巨狐馱著自己,風馳電掣般衝出墮仙台。
墮仙台外圍自然有看守的侍者,一左一右如同門神。
當靈狐似一道白色閃電掠過時,左邊那個侍者有些不確定地肘擊同伴。
“剛是不是有什麼東西過去了?”
右邊那侍者麵不改色,眼神甚至都沒聚焦,平淡回答道。
“嗯,不過是一隻大狐狸而已。”
“哦。”左邊的侍者點點頭,表示了解。
下一秒,兩人猛地一個激靈,發出尖銳爆鳴。
“天老爺,大狐狸!墮仙台哪來的大狐狸!”
兩人跌跌撞撞衝進墮仙台,原本鎖著雲昭昭的玄鐵鎖鏈斷成幾截散落在地,那斷裂處還殘留著清晰的牙印。
兩個侍者麵麵相覷,腿肚子都在發顫。
看守不力,這下死定了。
雲昭昭回頭看了一眼越來越遠的墮仙台,她趴在飛白溫暖柔軟的背毛裏,忍不住又問。
“狐狸大人,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靈狐一邊跑一邊回答,風聲讓它的話語有些模糊。
“自然是去你該去的地方,難不成你忘了上神大人交代給你的事情不成?”
雲昭昭一愣,有些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難道沉休表麵懲罰她,暗地玩的是恩威並施、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套路?
想學人家諸葛亮七擒孟獲,讓她心悅誠服?
大佬心,海底針。
靈狐不想跟她多解釋,或者說它自己也沒搞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含糊哼唧了一聲。
“你不要再跟我說話了。”
“啊?為什麼?”雲昭昭有些不解。
靈狐語氣裏還帶著點小驕傲。
“狐狸要高冷,話不能太多,不然會顯得很不矜貴。”
雲昭昭無語望天,努力消化了一下這隻傲嬌狐狸的價值觀。
再去找山遊之前她還要去青柏苑,也就是玉霄宗弟子的居所去拿點東西。
此去不知多久才能回來,總要帶些吃用。
靈狐速度極快,又巧妙避開宗內人多眼雜的大道,對玉霄宗的布局可謂了如指掌。
在雲昭昭費力從它身上爬下去時,還不忘叮囑她快一些。
青柏苑雖是弟子居所,但內門和外門弟子待遇總歸不同。
憑著原主殘留的記憶,雲昭昭找到了自己那位於角落的小 屋子。
推開門,裏麵陳設簡單,並排放著兩張窄小的木床。
其中一張是原主唯一算得上朋友的同屋——柳嫻兒的床。
另一張亂七八糟,堆著些雜物和幾件舊衣服的,自然就是原主雲昭昭的。
時間緊迫,雲昭昭隻能簡單收拾了下便準備離開。
剛拉開門,差點和一個人撞個滿懷。
“昭昭,我找你半天了!”
柳嫻兒聲音響起,她手裏還捧著兩隻油紙包著還冒著熱氣的燒雞,一張臉蛋紅撲撲的。
“今兒個不知道是什麼好日子,膳堂居然給我們這些外門弟子也一人發了隻燒雞,我怕你去晚了沒了,趕緊把你的那份也搶回來了。”
雲昭昭看著那兩隻燒雞,愣了一下。
宗門突然給外門弟子改善夥食?不會跟她莫名其妙和沉休締結婚書有關吧?
她甩甩頭,壓下這些亂七八糟的猜測,沒有接下那隻燒雞,急切地說道。
“嫻兒,我可能好些日子回不來,你一個人照顧好自己,這些錢你留著......”
隨後指了指床上放著的錢袋,是雲昭昭專門留下給她的。
柳嫻兒笑容瞬間收斂,轉而被擔憂取代。
“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你隻不過就是沒根基,沒心眼,沒腦子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雲昭昭嘴角抽搐:謝謝,有被安慰到。
她拍了拍柳嫻兒的肩膀讓她放心,隨後就頭也不回跑了出去。
再耽擱下去,外麵那隻的祖宗該不耐煩了。
剛衝出青柏苑那低矮的院門,迎麵就撞上了一個她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
陳澤似乎是剛從外麵回來,看到雲昭昭,先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她不是應該被鎖在墮仙台上嗎?怎麼會在這裏?
更讓他驚掉下巴的一幕還在後麵。
雲昭昭像是沒看見他一樣,徑直衝向苑外不遠一棵大樹下趴著的通體雪白的狐狸。
陳澤絕對不會認錯,那是上神沉休座下唯一一隻靈寵。
平日裏高傲得很,他們這些人想靠近摸摸毛都會被嫌棄躲開甚至低吼威脅。
他再也顧不得其他,轉身就朝著沉休所在的無憂閣疾奔而去。
這件事情必須稟報給上神大人,不然又讓雲昭昭闖出禍事就麻煩了。
等陳澤趕到無憂閣外,正好看到墮仙台兩個侍者連滾帶爬從裏麵出來。
臉上還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腳底抹油溜得飛快。
閣內,沉休依舊一襲白衣,周身氣息清冷平靜,似乎並沒有發怒的跡象。
陳澤心下稍安,小心翼翼地拍馬屁。
“上神仁善,明麵上責罰那雲昭昭,實則是派座下靈狐相助,以達鞭策教化之效!”
沉休聞言,緩緩轉過身,眉頭微蹙:“我何時幫了她?”
陳澤一愣:“可我方才親眼所見,雲昭昭騎著您的靈寵離開了青柏苑......”
話還沒說完,就見一向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上神,竟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沉休此刻內心確實不平靜。
飛白這不聽話的小混賬,竟自己偷偷跑出去,還把雲昭昭給帶走了。
可它向來不喜旁人靠近,除了自己之外也不聽任何人的命令。
如今卻對雲昭昭如此不同,不僅讓她騎 乘,還聽她的話。
倒還真是前所未有的稀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