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洛跑得太急,一個沒刹住,摔了個狗啃泥,還炫了一大口的毒藥。
那黑狗見狀,抓住機會就撲了上去。
沈硯微微眯起雙眸,一腳便踢開了黑狗,嚇得它連滾帶爬地逃走。
等他再回頭看向洛洛時,發現她的嘴角沾滿了鮮紅的毒粉。
洛洛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覺得甜甜的,索性用手指又刮了一點,塞進嘴裏嗦了一會兒,癡笑道,“爹爹還喜歡隨身帶糖哇。”
“糖?”沈硯皺了皺眉。
此刻的彈幕瞬間繃不住了。
【完蛋了,洛寶要被毒死了。】
【老娘陪伴了這麼久的寶寶啊QAQ】
【逝者安息,完結撒花,換下一本小說吧,但願裏麵的女主會多活一點。】
洛洛眨巴著大眼睛看著虛空裏的哥哥姐姐,一堆白色的花飄了過來。
漸漸地,她覺得自己腦袋暈乎乎的,站都站不穩,直接掰扯著沈硯的衣角。
沈硯嘖了一聲,便要一腳踢開這個狗皮膏藥。
他已經後悔剛剛沒在車上就掐死這個煩人精了。
“沈少卿!”
突然,徐墨從前麵的那個馬車走了下來。
徐墨是徐家的大公子,也是洛洛的親生父親,常年駐守邊關,今日也是因老爺子的大壽之由,這才得以回到了京城。
而正是有了暗殺徐墨的機會,薄情寡義的沈硯才願意應下徐家的邀請帖,驅車前來賀壽,順便送所有的徐家人上路。
全然不知情的徐墨還親自迎接上來,“沈少卿的女兒還真是活潑。”
“她不是...”
沈硯還沒說完話,洛洛就撲通一聲,癱倒在了地上。
隨後,在眾人的目光下,洛洛的小嘴裏開始冒起了白沫。
看這架勢,應該是有一點死了。
一時間,大家眾說紛紜,又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轉移到沈硯的身上。
沈硯直勾勾地凝視著躺板板的洛洛,眼角微微抽搐,那強忍的笑意凝固在臉上。
真的很想一腳踹死這個小雜碎!
徐墨看向滿地的粉末,皺眉道,“沈少卿隨身帶的那瓶不是糖嗎?”
“是糖。”
沈硯扶額,事到如今,他為了自保也隻好圓起了謊來,“我女兒就是剛剛嚇著了,無妨無妨。”
“可是,她的眼睛都要翻白眼了。”徐墨指了指道。
“...”
沈硯強忍怒火,暗暗捏緊了拳頭,一把將半死不活的洛洛抱進了懷裏。
自己的車夫領會了一個眼神後,趕忙上來擦拭著滿地的毒粉。
沈硯深吸一口氣,“今日小女突生變故,我便不再叨擾徐府了,賀禮已經送到院內,我先帶小女離開了。”
說罷,他隨意地把將她抱了起來,用一種夾在臂彎裏的、並不算太舒適的姿勢。
在眾目睽睽之下,沈硯步履穩健地上了馬車,似乎還在微微調整著抱她的姿勢,讓她能待得更穩當些。
【啊啊啊啊抱了抱了!是抱!】
【雖然像夾公文包但也是抱!】
【太棒了,我家洛寶還有救。】
洛洛暈乎乎地,隻覺腦殼上的星星飛來飛去,甚至還聽到了自己太奶在呼喚著自己。
“貼貼...嘿嘿嘿...帥哥爹爹貼貼...”
她下意識地把腦袋鑽進了沈硯的懷裏,在毒素的發作下,她感覺整個身子熱乎乎的,像是自己被架在了火上燒烤,還撒了點孜然和辣椒粉。
“羊肉...俺要吃...羊肉串...”
隨後,洛洛感覺自己抓住了什麼東西,那雙小手緊緊握在手裏,還上下撫摸了一陣。
洛洛二話不說,把自己的小嘴長得大大的,準備一口咬上去。
沈硯:!!!
他那充滿殺意的眼眸低垂下來,伴隨著一股厭惡感,隨後下意識地一把將洛洛推開,長舒了一口氣,暗暗道。
此子斷斷不可留!
*
沈府。
沈硯正因為事情敗露而愁眉不展,看著床上不得安穩的洛洛,瞬間就起了殺心。
他扣了幾聲窗子,隨後一個暗衛便縱身飛了進來。
“徐墨可有派人追來?”
“回大人,屬下確實看到幾個身著粗布麻衣的男人,一路跟了過來。”
“他開始懷疑我了。”
沈硯皺眉,隨後又看向床上奄奄一息的洛洛。
若是洛洛死了,那便坐實了自己帶毒藥進徐府的事實,到時候,自己反倒成了被動。
不行,絕不能落下把柄!
等風頭過去之後,他一定會親自殺了洛洛。
一定會殺了她的!
想到這兒,沈硯暗暗下定決心道,“立刻,馬上去給我請來京城最好的郎中。”
“還有,給我去查查,這個小家夥究竟是什麼來曆!”
暗衛:“諾。”
此刻的洛洛,還流著口水,在床上蹭來蹭去,像極了一隻毛毛蟲。
在夢裏,她又夢見了以前的苦日子。
說來諷刺,這進了京城後,洛洛看到的都是一副國泰民安的景象。
可那數萬裏的荒郊野嶺,卻每日上演著人吃人的慘狀。
平日裏,洛洛跟村邊上的一條黃狗搶肉吃,都已經是家常便飯,隻不過那黃狗小到時候,洛洛還能跟它打個平手。
村裏的狗長大之後,洛洛就天天被那些狗追著咬,連一根骨頭都叼不到。
養父母餓死後,就被村民們扔進鍋爐裏煮了。
多虧了彈幕裏的人建言獻策,洛洛這才逃了出來,這一路上,躲豺狼虎豹,啃草地樹皮,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頭才來到了京城。
不知過了多久。
洛洛終於醒了過來。
隻見,一個年邁的老郎中正坐在床邊,捏著洛洛的脈象。
洛洛嚇得一激靈,在床上打了個滾,很快就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來,像極個一個蔥花餡的春卷。
她隻露出一隻小腦袋,奶凶奶凶地哈氣,然後用力一口咬住了老郎中的胳膊。
這一氣嗬成的動作,看著很是熟練。
老郎中疼得嗷嗷叫。
門外的沈硯聽到後,趕忙推門而入,“先生,我女兒怎麼樣了?”
洛洛看到沈硯的一瞬間,那雙淚汪汪的大眼睛像是法光一般,激動地蹦躂了起來,大喊道,“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