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紅袖三兩步走到馬車窗戶旁,昂首望向馬車上的男人。
“王爺。”
紅袖踩著階梯上馬車,蕭絕神色複雜,沒有阻止她上來,視線就一直盯著她的側臉看。
紅袖端坐在車輿之中,脊背挺得筆直如鬆,唇瓣緊抿成線,任憑車身微微顛簸,始終一言不發,仿佛方才那場風波從未發生。
“這麼快便出來了?”
男人森冷的聲音傳入耳邊。
紅袖揚起唇角,半側身子,眼神透著嘲諷地望向蕭絕,“王爺是覺著,奴婢出不來了?”
蕭絕黑眸微眯,收回紳士紅袖的視線,冷嗤出聲,聲音不辨喜怒。
“有點本事。”
那一抹笑意從紅袖臉上急速褪去,她別過臉,脖頸線條繃得筆直。在忽明忽暗的燭光中,她微微低頭,讓昏黃的光暈恰好吞沒自己所有表情。
“多虧王爺這些年來的調教,奴婢受益匪淺。”
蕭絕抬手輕輕抹了抹唇,眼底蔓延著審視和狐疑,餘光瞥到紅袖。
即便有剛才那樣驚心動魄的經曆,那張漂亮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破綻,完美得像個木偶,怎麼都找不到小時候的活潑可愛。
再側目,女人頸項間的痕跡一閃而過。
深邃的黑眸笑意瞬間湮滅,森冷的視線再次投向紅袖。
“停車!”
車夫反應極快,拉緊韁繩,勒停了馬,待馬車一停穩,便識相地跳下馬車,滾開了。
紅袖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終於壓不住翻湧的怒意。她猛地站起身,衣袖帶翻了茶盞也渾然不覺,隻顧著抓著車簾就要跳下馬。
她才起來,腰間多出一條胳膊,猛地一下往後帶。
身體猝不及防落入寬闊的懷抱,檀木香如潮水漫過嗅覺,那股曾刻進骨髓的味道狡猾地鑽入鼻腔。
蕭絕從後麵抱住她,下巴落在她纖細的肩膀上。
紅袖咬了咬牙,喘著氣推搪,“王爺,這裏是外麵。”
她話音才落,蕭絕輕嗤出聲,修長指節挑開她頸間青絲,一抹淺紅映入眼簾,似朱砂點染,曖昧又危險。
“能跟別人在寢室,不能跟本王在馬車上?”
他說著,冰涼的大掌順著衣襟滑入她的肌膚,熟門熟路地撫摸,握住。
半個時辰錢的恐懼驟然湧上,紅袖死死咬住唇,在心裏狠狠罵了一聲。
死種馬!
“聲音小一點,車夫還在外麵。”蕭絕的唇貼著她的耳廓,一雙墨瞳牢牢鎖住紅袖的側顏,像獵人鎖定獵物般不放過她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紅袖氣得渾身顫抖,胸口劇烈起伏,在腦子裏已經將皇家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卻因雙手被束縛無法動彈。
蕭絕感受到她漸漸放棄抵抗,俯首,薄唇沿著她脖頸的曲線緩緩下滑。
“王爺?”
紅袖借著空隙喚他。
蕭絕的動作沒有停下,細密的吻連綿不絕地落在身下人的頸項間,呼吸越發急促。
紅袖側開臉,睜眼看著車頂的雲紋暗繡,聲若蚊蠅卻字字清晰,“您不嫌奴婢臟嗎?”
蕭絕蹙眉,動作停下。
紅袖揚起唇角,一字一句提醒他,“奴婢在裏麵呆了一炷香的時間,足夠傅大人與奴婢顛鸞倒鳳了。”
蕭絕黑眸驟縮,下頜緊繃,眼底閃過一抹厭嫌惡。
紅袖趁機從男人懷中掙脫,慢條斯理地整理著已經淩亂不堪的衣物。
身後的男人沒了動靜,紅袖卻還能感受到身後灼熱的視線。
她深呼吸著,伸手掀開車簾,“王爺,奴婢不想伺候了!”
說完,也不管身後的男人是什麼表情,紅袖挺直腰杆,毫不猶豫地踏下車轅。
車夫看到紅袖要離開,連忙小跑過來,“紅袖?”
見到車夫,紅袖還想虛言兩句,搪塞過去。忽聞車簾內傳來蕭絕一聲冷怒,驚雷炸響:
“讓她滾!”
車夫為難地看著紅袖,也不敢忤逆蕭絕的意思留下紅袖。
總歸不能害自己掉腦袋。
紅袖聳了聳肩,向車夫揚起淺笑,轉身往後走,頭也沒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