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站在原地,脖子上被她指甲劃破的傷口隱隱作痛。
嶽母立刻上前扶住冉苒,像是找到了最有力的攻擊點,指著我尖聲道。
“聽見沒有!莫承亭!我當初就說你一家子都是惺惺作態!”
“什麼抑鬱症,什麼離了狗活不了,全是裝出來博同情、拿捏冉苒的戲碼!”
“你就是個沒有富貴命,還偏要裝富貴病的廢物!”
嶽父也沉著臉,語氣帶著施舍般的鄙夷。
“冉苒心善,念著舊情,接手了你家那點快要敗光的產業,已經是仁至義盡!”
“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麼樣子?在靈堂上撒野,毆打客人,簡直把我們冉家的臉都丟盡了!”
他的目光轉向喬連衡和那個還在抽噎的男孩。
“小軒不能再不明不白下去了,他需要一個堂堂正正的身份。”
“冉苒,是該做個了斷了,離婚,給這孩子,也給連衡一個交代。”
喬連衡捂著肚子,臉色依舊有些發白,但聽到嶽父的話,眼中立刻閃過一抹精光。
他看向冉苒,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深情與委屈。
“苒苒,我不在乎名分,但我不能看著小軒一直被人指指點點。”
“而且,伯父伯母說得對,有些人,不值得你浪費善良。”
冉苒臉上閃過一絲掙紮,她深吸一口氣,像是在宣布一項恩賜。
“離婚?不,我答應過他父母,不會和他離婚。”
這話讓喬連衡和嶽父母臉色都微微一變。
但她接下來的話,卻讓靈堂內的溫度驟降。
她看著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殘忍的弧度。
“但是,承亭,你今天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你必須學會,該怎麼......伺候好你的妻子。”
她的目光纏繞在我身上,帶著一種快意。
“你不是喜歡狗嗎?不是跟狗感情深嗎?”
“好啊,那我就送你去個狗最多的地方,好好學學。”
“真正的狗是怎麼搖尾乞憐、怎麼伺候人的!”
她轉向剛才那個被她命令去叫保鏢的心腹,聲音清晰地命令。
“去,聯係郊區那個最大的訓犬配種基地,把他們那裏最臟、最臭、專門關不聽話畜生的籠子給我清出一個來!”
“把莫先生請過去,靜養幾天!讓他切身實地地體會體會,他最喜歡的毛線當初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也讓他明白,不好好當個人,連狗都不如!”
靈堂裏的賓客們鴉雀無聲,不少人臉上露出駭然和難以置信的神色。
把人關進狗舍?這已經超出了正常爭執的範疇,是羞辱和踐踏人格。
靈堂裏死一般的寂靜被一陣壓抑的竊竊私語打破。
幾位原本旁觀的中年貴婦臉色煞白,互相交換著驚駭和看好戲的眼神。
“天呐,她說的難道是城西那個馴樂園?”
“就是那裏!表麵是訓犬配種基地,背地裏......多少醃臢事!”
“聽說有些有特殊癖好的,專門把不聽話的......寵物送進去......”
含糊了人這個字,但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
年輕些的賓客忍不住接口,臉上滿是嫌惡與好奇,
“不是說是看......看那個......人獸......”
“好多狗都被喂了藥,隻知道發情配種,根本不分對象,這要是把人關進去......”
“進去過的,別說貞潔烈女,就是再剛烈的人,精神也得垮了......出來還能算個人嗎?”
“這莫先生看著這麼清貴的一個人,怕是......”
喬連衡的嘴角勾起快意而殘忍的弧度,他顯然也聽過那個地方的名聲。
嶽母聞言,臉上立刻露出解恨和讚同的神情。
冉苒滿意地看到我成為眾矢之的,她揚起下巴。
“你放心,你在裏麵學乖,我會好好接管哥哥的遺產,將冉家壯大......”
我嘴角牽起一絲極淡的、近乎憐憫的弧度。
我微微側身,對著靈堂入口的方向,輕輕吹了一聲口哨。
“冉苒,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大舅哥遺囑裏白紙黑字寫明了,他七成的資產,是留給毛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