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家之主的話蘇玉雅哪敢怠慢？隻好壓下怒氣，扭頭走去院子。

蘇月染也拍拍衣服上的灰，起身跟了出去，碧晨笑著對蘇月染誇道，“蘇二小姐可真有辦法。”

分明是蘇玉雅先出的院子，可卻是蘇玉染主仆二人先到的大堂，蘇月染心中了然，見位高權重的帥哥，自然是要去打扮一番。

沈醉正與蘇夫聊天，瞥見蘇月染的身影，眼神下意識的投了過來，意味深長的看了蘇月染一眼，才緩緩開口道，“看來，那位蘇三小姐是有事情耽擱了。”

同時是朝舟中摸爬滾打半輩子的人，怎會聽不出沈醉的話外音，這是拐著彎說蘇玉雅怠慢貴賓，蘇父眼中暗色翻湧，心中不滿蘇玉雅，但麵上還是淺笑，“是令女怠慢了，國師見笑。”

沈醉收了收笑容，開口化解尷尬，“蘇丞相真是有福氣，膝下有這麼多個女兒。”

“哈哈哈哈，若是我這麼些個女兒中有一個像國師這般天資聰穎便好了。”蘇父豪邁的大笑，看起來心情極佳。

沈醉的眼神有意無意的瞥向蘇月染，嘴角掛著淡淡的淺笑。而蘇月染似乎也感受到了那道目光，連忙低下頭猛的灌下一口茶水。

沈醉與蘇父兩人相談甚歡，時不時傳出或大笑，或淺笑，他們談的正在興頭，蘇玉雅才一襲粉衣，姍姍來遲。

這才終結了兩人的談話，堂內眾人的目光瞬間被蘇玉雅吸引了，隻見蘇玉雅臉上施了不知多少胭脂水粉，將本來清秀可人的麵目遮的嚴嚴實實，烈焰紅唇，讓本就思想保守的古人不禁蹙眉。

沈醉眼底厭惡一閃而過，蘇父顯然也沒有想到蘇玉雅會這般打扮出席，心中本就不滿，如今更是破口大罵，“玉雅，你遲來就為了擺弄你臉上的這些胭脂？”

“呃......”蘇玉雅的目光頓時從沈醉身上以上，吞吞吐吐含羞答答，隨後像是眼睛長在了沈醉身上一般，半分都移不開。

“坐回你的位子上！再有下次便罰你禁閉！”蘇父大聲斥責道，眉間凝成了川字，心中疑惑向來乖巧的蘇玉雅今日第一次讓他感覺像青樓女子。

“哦......”蘇玉雅雙頰微紅，慢悠悠的看著沈醉邊回到座位上。

“蘇丞相，我身上恰好有副白玉棋，不如讓蘇二小姐陪我下一局如何？”沈醉說道，舉止優雅地將白玉棋擺上了桌。

沈醉眸光流轉，每次看見蘇月染，總會將她和記憶中的那個女子重疊在一起，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這......”蘇父有些許猶豫，看看低頭灌茶的蘇月染，眉間又擰起許多個小疙瘩，“國師，不瞞您說，我這二女兒癡傻了十幾年，從未學過象棋，她與您對弈，恐怕分鐘就能結束一盤，不如讓玉雅陪你下吧？”

蘇玉雅聽到蘇父提到自己名字，雙目一亮，眉目含情的看了一眼沈醉，嬌羞的低下了頭，心中不禁為蘇父喝彩。

“不必了。”沈醉笑道，語氣中已然覆上一層冷霜，“我就想和蘇二小姐對弈。”

“若是國師執意如此，那麼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蘇月染忽然放下茶杯，答應道，起身上前，坐在了沈醉的對麵，見此，蘇父也不再反對了，蘇玉雅心中又給蘇月染記上了一筆。

沈醉執白棋，蘇月染拿黑棋，在一片不看好蘇月染的目光中，下棋開始了，蘇父站在二人身邊，驚奇的發現，蘇月染居然會象棋，且水平居上，與沈醉對了十幾個來回，二人竟還處於打平的狀態。

堂內也不少人發現異樣，伸頭探腦的朝這裏張望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黑白兩色的棋子將棋盤擺的滿滿當當，且二人之間，依舊沒有一人處在下風。

沈醉的目光也在時間的推移中，越發深幽，染上了一絲懷疑的色彩，早在他第一次覺得蘇月染與那人很像時，他就派人差了蘇月染的身份，到如今，起碼查了八九次。

可每一次的結果都是一樣，十幾年的癡傻誤打誤撞摔好了，除了這個比較重要以外，就查不出什麼特別的地方了。

明明連下棋的動作都如此的像，為什麼兩人就看似兩條平行線，毫無交集呢？沈醉一點也不相信蘇月染和那人沒有任何關係。

一定有什麼是他沒有查到的。

“國師…國師？”蘇月染輕聲叫喚著，看著沈醉手夾白棋，停頓在半空之中，似乎陷入沉思。

沈醉慕然回神，掃一眼棋盤上的局勢，黑白棋子錯亂的分布著，但在棋盤上，卻有兩條分別通向勝利和失敗的路，蘇父站在一旁似乎並未發現，而蘇月染則是一臉了然，準備離開。

“輸了。”沈醉嘴角微揚，掐著白棋落在了棋盤上的一處，輸了一局。

蘇父頓時愕然，震驚的看著蘇月染，遲遲說不出一句話來，而蘇月染更不想在二人身邊多呆，連忙下台坐回了位子。

聽聞國師輸了，眾人紛紛拉長脖子張望，可怎麼看也看不出這一局是沈醉輸了。

“蘇丞相，為何蘇二小姐的衣著，如此的......簡樸。”沈醉打量一番蘇月染的穿著，用簡樸來形容，已經是高了。

實際上蘇月染的衣著幾乎可以用寒酸來形容，素衣上滿是補丁，有些破了的地方還未縫上，哪像是丞相府的小姐，衣服再臟一些就與街上的乞丐無異了。

蘇父一噎，頓時語塞，他能回答是因為蘇月染沒有什麼所以才這樣的嗎？

“不過，蘇二小姐倒是極其聰穎，竟能在棋盤上設計一條死路讓我跳進去。”沈醉讚善道，蘇父也驚訝的看著蘇月染，怎麼也沒有想到沈醉居然誇了蘇月染。

睜著眼睛說瞎話！

分明是沈醉自己選擇死路的！

蘇月染心中汗顏，但能冠個天資聰穎的誇讚她還是選擇閉口不言，當個啞巴。

“國師謬讚了。”蘇父很快便將臉上驚訝的表情收了起來，慈祥的看著蘇月染，下了命令，“給二小姐送些衣裳和家具，將庫房裏的百年靈芝也送去一顆。”

眾人紛紛的瞪大了眼睛，看著蘇月染，看來這二小姐在蘇家已有了一席之地，以後哪個下人敢騎到蘇月染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