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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市跨江大橋上突發多車追尾事故，導致多輛轎車墜江。

救援艇全速趕赴現場，行至中途，隨船指揮的隊長卻突然命令轉向。

我急得要求轉向，他卻輕蔑地掃了我一眼：

“我才是這條船上的領導，我說了算。別以為你拿過二等功就了不起了！”

然後，眼睜睜看著船頭偏離航線，駛向江心一處豪華遊艇俱樂部。

我本以為有什麼更緊急的救援任務。

他卻整了整衣領，對舵手吩咐：

“趕緊靠過去，局長兒子的生日宴快開始了，我得陪領導喝一杯，可不能遲到！”

............

“隊長！不能再耽誤了！指揮中心剛確認墜江車輛已開始下沉了！”

我看著指揮中心傳來的畫麵，急得大吼。

可楊隊長隻是嗤笑一聲，目光掃過窗外繁華的江景。

“這麼大個城市，哪天不死幾個人？江裏年年淹死人，多一個少一個，有什麼分別？著什麼急？”

見我還要爭辯，他抬手打斷，臉上滿是憐憫與譏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人命關天，是吧？我告訴你，在咱們這兒，‘人情’比‘人命’更關天！”

他湊近一步，壓低了聲音：

“局長公子今天生日，多少雙眼睛看著？我這個時候不去露個臉，敬杯酒，以後隊裏的經費、弟兄們的福利，從哪裏來？”

“難道指望你那個二等功去化緣嗎？”

他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帶著些許羞辱的意味。

“學著點吧，小子。光會救人，不懂人情世故，你永遠混不出頭！今天這杯酒，就是比江裏那條不知道還在不在的命，更重要！”

說完，他朝著遊艇碼頭方向露出殷勤的笑容。

仿佛那邊才是他的救援現場。

我聽著對講機裏傳來關於墜江車輛的警告，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冷透了。

我知道楊隊長一直看不上我，對我立功受獎的事耿耿於懷。

可萬萬沒想到，在人命關天的時刻，他的狹隘竟能淩駕於職責之上。

趁他背對著我朝遊艇上的人揮手致意時，我猛地側過身，手指飛快地摸向控製鍵。

“指揮中心，指揮中心，這裏是救援03艇，我們現在位於江心俱樂部碼頭，請求立即......”

突然一聲暴喝在身後炸響。

“林陸野！你幹什麼！”

我話音未落，一隻大手猛地伸過來，狠狠掐斷了通訊。

楊隊長臉色鐵青，一把將我推開。

“反了你了！敢背著我打小報告？！”

他奪過通訊器，指著我的鼻子陰狠大罵：

“我告訴你，今天就算江裏那個人真沒了，那也是他命不好！”

“你要是擅自行動，違抗命令，信不信我回去就讓你停職檢查！”

就在我們糾纏的這幾分鐘裏，那個微弱的求救信號消失了。

一時間，隻聽見遊艇上隱約傳來的生日歌和歡笑聲。

楊隊長對著遊艇上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擠出了熱情的笑容。

隨後，他冷眼瞥我，壓低聲音：

“你給我在船上老實待著。要是敢擅自離開......回去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待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