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雲澈的生活並沒有立竿見影的改變。
他依舊是雜役峰那個誰都可以踩一腳的“跑腿的”。
管事以“宗門用度緊張”為由。
將雲澈本就微薄的月俸靈石扣得隻剩三分之一。
發放的辟穀丹也盡是些藥力流失的殘次品。
他被分配的都是最臟最累、毫無油水可撈的任務。
如清理妖獸糞便、搬運沉重礦渣,美其名曰“發揮其腳程優勢”。
關於他“不識抬舉”、“得罪蕭師兄”的流言在底層弟子中傳開。
這讓他徹底被孤立。
連往日偶爾會同情他的雜役,現在也對他避之唯恐不及。
雲澈默默承受著這一切。
白天完成繁重的雜役,夜晚則在那漏風的柴房裏,瘋狂練習係統獎勵的 【淩波微步】。
這套身法遠非此界所有,精妙絕倫。
雖因靈力微薄無法展現全部威能,卻也讓他的“腳程”神通產生了質變。
身形越發飄忽靈動。
他知道,雪霽峰上的硬氣,需要實力來支撐。
而係統,是他唯一的希望。
這日,雲澈正在搬運礦渣,忽聞一陣壓抑的悲泣聲。
他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外門弟子服飾、麵容稚嫩的少年,正蹲在任務堂外的角落裏。
雙眼通紅,滿臉絕望。
周圍有人指指點點。
“是丹堂的陳鶴,聽說他姐姐接了采集赤炎草的任務,結果在宗門外的黑風山脈血刀寨的匪修重傷,中了寒毒,眼看就不行了......”
“赤炎草是至陽靈草,正好能克製寒毒,可黑風山脈離這裏數百裏,等他送到,人早沒了......”
“丹堂長老外出訪友,其他師兄師姐要麼閉關,要麼嫌遠危險不願去,唉......”
陳鶴聽著議論,更是絕望,猛地跪在任務堂門口,磕頭哭喊。
“哪位師兄師姐行行好!幫我送這赤炎草去黑風山腳下的青木鎮!我陳鶴願為此做牛做馬,奉上全部貢獻點!”
然而,周圍一片寂靜。
數百裏路程,還要穿越匪修出沒的區域。
為了一點貢獻點和一個外門弟子的感激,沒人願意冒這個險。
雲澈的心臟猛地一跳。
不是出於純粹的同情,而是一種來自前世職業本能的悸動。
這是一單業務。
一單真正意義上,關乎人命的緊急訂單!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走到陳鶴麵前。
“我幫你送。”
聲音不大,卻如同驚雷,在寂靜的任務堂外炸響。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絕望的陳鶴。
“雲......雲澈?”
陳鶴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比他還狼狽的雜役。
他眼中剛燃起的希望瞬間熄滅。
“你......你別開玩笑了!這可是救命的事!”
周圍爆發出更大的哄笑。
“哈哈哈!‘腳程’雲澈?他跑去送死嗎?”
“血刀寨的匪修可不管你是不是雜役,順手就宰了!”
“我看他是想貢獻點想瘋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嘲諷如潮水般湧來。
雲澈沒有理會。
隻是盯著陳鶴的眼睛,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給我赤炎草,告訴我具體地點。我不敢保證一定能救你姐姐,但我會用最快的速度,拚盡全力送到。”
或許是雲澈眼中那種超越了他身份和實力的平靜與堅定感染了陳鶴。
或許是死馬當活馬醫的絕望驅使。
陳鶴顫抖著,將一個玉盒和一個寫著地址的紙條塞到林凡手中。
“青木鎮,回春堂......求,求你快一點!”陳鶴的聲音帶著哭腔。
雲澈接過玉盒,看也沒看,直接收入係統空間(保鮮功能啟動)。
他二話不說,轉身運起淩波微步,身形如一道青煙,朝著山門外疾馳而去。
速度之快,讓那些嘲諷的聲音都卡在了喉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