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筆錢就是她快樂的源泉,是她反抗傅家的第一枚軍功章,當然要用來做最快樂的事。
沈甜甜徹底沒話說了。
她看著好友那張躍躍欲試、閃閃發光的臉,隻能無奈地扶額。
以前是為愛癡狂,現在是為自己癡狂。
算了,總歸是進步了。
傅思瑤見她不反對,立刻打了個響指,叫來了酒吧經理。
她把一張黑卡拍在桌上,下巴一抬,活脫脫一個被寵壞的富家千金。
“把你們這兒最頂級的都叫來,讓本小姐開開眼。”
經理見多了這種場麵,傅思瑤看著就是乖乖女的模樣,肯定是在發酒瘋。
經理敷衍住傅思瑤,就直接離開了。
可左等右等,半天都沒見人影。
傅思瑤又灌下幾杯酒,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怎麼回事?人呢?”
沈甜甜左右看看,勸傅思瑤:“我看這家店好多人,說不定得再等等。”
“還要等?”
傅思瑤酒勁上頭,等不了了。
她晃晃悠悠地站起來,一把拉住沈甜甜。
“走,我們自己去找!”
沈甜甜被她拽得一個踉蹌,還沒來得及阻止,人已經被拖著往VIP區去了。
怎麼找?
沈甜甜心裏哀嚎,傅思瑤真的是越病越重了啊!
傅思瑤喝得有點多,眼前的一切都帶著重影。
她眯著眼,挨個看包間的門牌號。
“606......608......就是這兒了!”
她指著一個門牌號,想也沒想,一把推開了厚重的門。
包間裏很安靜,與外麵的喧囂隔絕。
隻開了一盞昏黃的壁燈,光線曖昧不明。
一個男人背對著門口,坐在沙發上,身形挺拔,寬肩窄腰,光是一個背影就足夠引人遐想。
傅思瑤的酒醒了一半。
不愧是頭牌,這身段,這氣質,絕了。
她滿意地走進去,隨手關上了門。
男人似乎聽到了動靜,緩緩轉過身。
當那張冷峻熟悉的臉暴露在光線下時,傅思瑤徹底愣住了。
裴宴?
他怎麼會在這裏?
她那被酒精浸泡過的大腦飛速運轉,一個荒謬的念頭冒了出來。
難道......
傅思瑤一步步走近,帶著幾分探究,幾分不敢置信。
“裴氏......快破產了嗎?”
她歪著頭,很認真地發問。
“所以你才出來做鴨?”
空氣瞬間凝固。
裴宴原本隻是在這裏談完事,又喝了一杯酒,才等代駕來接。
他怎麼也想不到,會等到這麼一個酒氣熏天的女人,還問出這麼一句驚天動地的話。
他的臉一寸寸黑了下去。
這個女人腦子裏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
他站起身,一秒鐘都不想再待下去,抬步就要走。
傅思瑤還以為他這是默認了,心裏頓時生出幾分同情。
真是太慘了。
他一個大總裁,竟然要要淪落到出賣色相。
當裴宴與她擦肩而過之際。
沈甜甜的頭探了進來,她一看這劍拔弩張的氣氛,再一看好友那副傻樣,頓時急了。
她心一橫,猛地衝進來,對著傅思瑤的腰眼就是用力一捅。
“啊!”
傅思瑤猝不及防,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朝前撲去。
直直撞進了一個堅硬又帶著冷冽鬆木氣息的懷抱。
而始作俑者沈甜甜,在完成助攻後,立刻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隻留下一句飄在空中的“祝你幸福”,和一扇被飛速關上的門。
裴宴下意識地伸手扶住懷裏的人,才沒讓她摔個狗吃屎。
他低頭,看著那個在他懷裏拱來拱去,還散發著濃鬱酒氣的女人,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想把她丟出去。
可她又軟又小的一團,這麼丟出去,萬一摔壞了怎麼辦。
就在他天人交戰時,懷裏的女人不動了。
取而代之的,是細細碎碎的嗚咽聲。
“嗚......你怎麼才來啊......”
傅思瑤的酒勁徹底上來了,所有的偽裝都土崩瓦解,隻剩下滿腹的委屈。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
就是覺得難過。
她緊緊揪著裴宴胸口的襯衫,把臉埋進去,眼淚鼻涕蹭了他一身。
“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她斷斷續續地控訴著,聲音含糊不清。
“你以前生病的時候......臉色好白......看著好可憐......”
“我隻是想和你......”
裴宴僵住了。
懷裏女人溫熱的眼淚,透過薄薄的襯衫,像是帶著電流,一路燙進了他心裏。
酒精和香水混合的氣息縈繞在他鼻尖,帶著一種醺人欲醉的甜。
她還在他懷裏不安分地拱了拱,柔軟的身體緊密貼合著他,
她的動作喚醒了他最原始的躁動。
他鬼使神差地收緊了手臂,將人更深地帶入懷中。
他低下頭,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傅思瑤的耳廓上,聲音帶著致命的蠱惑。
“確定了?”
傅思瑤醉眼朦朧地抬頭看他。
男人英俊的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愈發深邃,那雙黑眸像漩渦,要將她吸進去。
她以為這是頂級頭牌的職業素養,連聲音都這麼性感。
她非但沒有退縮,反而笑了起來,眼角還掛著淚,顯得又嬌又媚。
她伸出雙臂,主動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將自己更緊地送了上去。
溫軟的唇湊到他耳邊。
“當然。”
那兩個字,像一根羽毛,輕輕搔過裴宴的心尖。
他看著她霧蒙蒙的眼睛,裏麵是不加掩飾的坦誠。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但他很快回過神,麵無表情地架起傅思瑤的胳膊,幾乎是半拖半抱著,將這個不省人事的女人帶出了包間。
走廊裏喧鬧依舊,沒人注意到角落裏的異樣。
裴宴一路把她塞進自己的車裏。
扯了扯領帶,他今晚喝了一杯酒,本來不想開車的。
現在傅思瑤鬧這麼一出,再叫人來就不合適了。
裴宴發消息取消了代駕,剛關上車門,後座的女人又開始不老實了。
她一會兒拍著車窗,含糊不清地喊著要看星星,一會兒又開始哼著不著調的歌。
裴宴額角青筋暴跳,隻覺得頭疼欲裂。
好不容易撕扯開傅思瑤,裴宴坐到駕駛座,直接驅車開向沈甜甜住的單身公寓。
車子在路上飛馳,傅思瑤的哭聲一路沒停過。
“嗚嗚嗚......你好凶......”
“我就是想讓你開心一點......”
她斷斷續續的控訴,像一把小錘子,一下一下,敲在裴宴最柔軟的地方。
這個女人,到底是真的醉了,還是借著酒勁在裝瘋。
終於,車子在市中心的高檔公寓樓下停穩。
裴宴繞到後座,打開車門,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
他皺著眉,把已經睡得迷迷糊糊的傅思瑤從車裏撈出來,扛著她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