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聲音陰冷粘膩,像是毒蛇爬過耳膜。
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了。
“你到底是誰!”我對著手機怒吼。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低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隨後便掛斷了。
客廳裏,所有人都被我突然的爆發嚇到了。
“怎麼了?誰的電話?”嶽父緊張地問。
我握著手機,手抖得幾乎拿不穩。
“是它......”
我把電話裏的內容重複了一遍。
林晚的臉“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她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它......它說下一個是我?”
恐懼達到了頂點。
我們麵對的,是一個看不見、摸不著,卻能殺人於無形的惡魔。
“報警!我們現在就報警!”林濤激動地拿出手機。
“沒用的,”我打斷他,“怎麼說?說我兒子是鬼嬰?說有個鬼打電話威脅我們?警察隻會把我們當成精神病。”
“那怎麼辦!就這麼等死嗎!”林濤崩潰地喊道。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越是恐懼,就越要保持理智。
那個電話,是威脅,也是線索。
它為什麼會留下這個線索?
它不怕我們找到它嗎?
或者說,它就是想讓我們去找它?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媽生前,除了愛笑,還有一個愛好。
她喜歡逛各種古玩市場,淘一些稀奇古怪的老物件。
出事的前幾天,她還興奮地跟我說,她淘到了一個“寶貝”。
“去我媽家!”我猛地站起來,“它一定在我媽家留下了什麼東西!”
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動身。
留下林濤在家照看林晚和......那個孩子。
雖然林濤很害怕,但他更不放心讓他妹妹一個人麵對那個怪物。
我和嶽父嶽母趕到我媽生前住的老房子。
屋子裏的陳設還和我媽在時一樣,隻是落了些灰塵,顯得有些寂寥。
我們開始翻箱倒櫃地尋找。
所有我媽收藏的瓶瓶罐罐,字畫擺件,我們都不放過。
“找到了!”
嶽母在裏屋喊了一聲。
我們衝過去,隻見她從一個上了鎖的樟木箱子裏,拿出了一個用紅布包裹的東西。
我顫抖著手,一層層解開紅布。
裏麵的東西露出來時,我們三個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是一個巴掌大小的木頭人偶。
人偶雕刻得十分粗糙,四肢僵硬,五官模糊。
唯獨那個嘴巴,被刻畫得異常清晰。
它咧著嘴,露出一排細密的牙齒,笑得無比詭異。
那笑容,和小川的,和電話裏那個聲音的,如出一轍!
就在我拿起人偶的瞬間,我的腦子裏“轟”的一聲,湧入了無數混亂而破碎的畫麵。
我看到一個穿著古代服飾的男人,手持刻刀,正在雕刻這個人偶。
他每刻一刀,就對著人偶陰森地笑一下。
我看到人偶被丟進火裏,又被人從灰燼中扒出。
我看到它被輾轉於無數人手中,每一任主人,最終都家破人亡,死狀淒慘。
而最後一個畫麵,定格在我媽的臉上。
她驚喜地從一個地攤上拿起這個人偶,付了錢,開心地將它放進包裏......
“嘔——”
我再也忍不住,扶著牆劇烈地幹嘔起來。
那些畫麵太過真實,太過血腥,仿佛是我親身經曆。
“阿默!你怎麼了!”
嶽父嶽母焦急地扶住我。
我擺擺手,臉色煞白地指著那個人偶。
“是它......一切的源頭,就是它!”
這個木偶,是一個被詛咒的邪物!
它會尋找那些家庭美滿、幸福快樂的人作為目標,然後一點點蠶食他們的幸福,最終將他們拖入地獄!
我媽是第一個。
現在,它通過我兒子,纏上了我們家!
我猛地醒悟過來。
那個電話,不是威脅。
是陷阱!
它故意引我們來找這個人偶,把我們從林晚身邊調開!
它的目標,從始至終,就是林晚!
我立刻掏出手機,撥打林濤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
電話那頭,傳來林濤虛弱而痛苦的呻吟。
我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
“林濤!你怎麼了!林晚呢!”
“姐......姐姐她......被孩子......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