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墨軒更是眉頭一皺:"你?你懂醫術?"
"略懂一二。"餘焱平靜地回答。
"略懂一二?"林墨軒冷笑一聲,"劉大爺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這不是略懂一二就能解決的。你一個外來人,連我都束手無策的病症,你能治?"
"就是啊,墨軒都治不好,你一個外人能行嗎?"
"別添亂了,萬一把劉大爺治壞了怎麼辦?"
村民們也開始質疑起來。在他們心中,林墨軒已經是村中最好的醫者,連他都治不好的病,一個陌生人又怎麼可能?
"餘大哥..."林小雨看了看痛苦的劉大爺,又看了看餘焱,猶豫了片刻,輕聲問道,"你...真的有把握嗎?"
餘焱感受著懷中玉鼎傳來的陣陣熱流,那些古老的醫術知識在腦海中越來越清晰。他點了點頭:"試試看。"
"不行!"林墨軒上前一步,擋在餘焱麵前,"劉大爺現在的情況很危險,絕不能讓外人亂來!萬一出了事,誰負責?"
"墨軒哥哥..."林小雨咬了咬下唇。
"小雨,我知道你心善,但醫術這種事容不得一絲馬虎,"林墨軒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學了二十年的家傳醫術都束手無策,他一個外來人,憑什麼能治好?"
"就是,醫術可不是鬧著玩的!"
"墨軒說得對,不能讓外人胡來!"
然而就在這時,劉大爺又發出一聲更加痛苦的呻吟,整個人都開始抽搐起來。
"劉大爺!"眾人驚呼。
林小雨看著劉大爺痛苦的樣子,心中一橫:"現在這種情況,還有什麼比劉大爺的命更重要的?死馬當活馬醫,讓餘大哥試試又何妨?"
"小雨,你..."林墨軒沒想到林小雨會這樣說,臉上閃過一絲受傷的表情。
"墨軒哥哥,我相信你的醫術,但現在..."林小雨看了一眼餘焱,"我也相信餘大哥不會害人。"
"你憑什麼相信他?"林墨軒的語氣中帶了一絲憤怒,"你認識他才幾天?"
"就讓他試試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眾人回頭看去,隻見村長李老頭拄著拐杖走了進來。
"村長?"眾人紛紛行禮。
李老頭看了一眼床上的劉大爺,又看了看餘焱:"小夥子,你真的能治?"
"我願意試試。"餘焱依然平靜。
李老頭沉默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那就試試吧。橫豎都是這樣了,試試總比等死強。"
屋外,門窗邊擠滿了探頭探腦的村民,他們的竊竊私語彙成一股嗡嗡的聲浪,鑽入每一個人的耳朵。
“這外鄉小子真能行嗎?墨軒先生都束手無策啊。”
“我看懸,年紀輕輕的,毛都沒長齊,能懂什麼醫術?”
“村長也是病急亂投醫,把劉大爺的命當兒戲......”
在這一切的中心,餘焱卻恍若未聞。
他神色平靜地走到床邊,無視了林墨軒那充滿挑釁的目光,也無視了村民們的質疑,靜靜地看著床上氣若遊絲的劉大爺。
老人麵色灰敗,嘴唇幹裂,胸口微弱的起伏仿佛隨時都會停止,那是一種生命力被絲絲抽走的衰敗景象。
林墨軒見他半天不動,冷哼一聲,打破了沉寂:“怎麼?現在知道怕了?
如果你現在跪下認錯,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免得你等會兒無法收場!”
餘焱沒有理他,而是緩緩伸出手,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並未去行醫者慣用的“望聞問切”,而是直接閉上了雙眼。
他將兩根手指輕輕搭在劉大爺枯瘦的手腕上。
刹那間,一股微弱的靈力自他指尖探出,如溫潤的溪流,順著劉大爺的經脈緩緩探入。
與此同時,餘焱體內的煉血一族血脈被悄然催動,他的瞳孔深處,一抹常人無法察覺的暗金色光芒一閃而逝。
在血脈的獨特感應下,劉大爺體內的景象以一種玄奧的方式呈現在他的腦海裏。
那不是尋常醫者能看到的景象。他“看”到,老人的氣血渾濁不堪,如同一潭死水。
而在那渾濁氣血的深處,正盤踞著一條約莫寸許,通體漆黑,散發著陰冷氣息的細小蟲豸!
此蟲仿佛有生命一般,正不斷地啃噬著劉大爺本就所剩無幾的生機,每一次蠕動,都讓老人的生命氣息微弱一分。
幾乎是瞬間,藥王鼎傳承中浩如煙海的知識自動浮現,與眼前的景象精準對應。
“三屍腐血蠱。”
餘焱心中了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那平靜的眼神裏,多了一份洞悉一切的淡然。
在他接受了藥王的傳承後,腦海中就自動多了許多關於醫藥的知識。
這種蠱蟲極為古老,以生靈氣血為食,一旦入體,便會不斷繁衍,直至將宿主吸幹為止。
尋常醫術根本無法探知,隻會當做普通的氣血衰敗來治,自然是藥石罔效。
“裝神弄鬼。”林墨軒見他這般神神叨叨,臉上的不屑更濃了,“診斷出什麼了?說來聽聽,也讓我這個學了二十年醫的‘外行’長長見識。”
餘焱抬眼看他,語氣平淡無波:“此非病,是蠱,名為‘三屍腐血蠱’。”
“什麼?”林墨軒先是一愣,隨即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誇張地大笑起來
“蠱?你是在說笑嗎?我們藥穀村世代行醫采藥,從未聽說過什麼蠱蟲之說!我看你就是黔驢技窮,胡編亂造!”
村民們也是一片嘩然,看餘焱的眼神更加不信任了。
村長李老頭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但他畢竟老練,沉聲問道:“可有醫治之法?”
“有。”餘焱惜字如金。
他不再多言,轉身從林小雨之前帶來的藥箱中,取出了一根寸許長的銀針。
他將銀針在油燈的火苗上反複炙烤,直到針身變得通紅。
接著,在所有人驚疑不定的注視下,餘焱做出了一個更加匪夷所思的舉動。
他伸出左手食指,指尖微微用力,一滴殷紅的血液便被逼了出來。
那滴血與常人不同,在昏黃的燈光下,竟隱隱泛著一絲淡淡的金色流光,顯得異常瑰麗。
他將這滴血,輕輕抹在了滾燙的銀針針尖上。
“嗤——”
一聲輕響,一縷帶著奇異藥香的白煙升起。
“你要做什麼?!”林墨軒臉色大變,厲聲喝道,“用自己的血?簡直是荒唐!醫道之中,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