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驚魂未定地被他拉進內殿,聞著他身上熟悉的龍涎香,身體卻控製不住地發抖。
他沒有再追問,而這種心照不宣的沉默,比任何質問都更讓我恐懼。
他今晚的動作格外粗暴,仿佛在發泄著什麼。
我像個木偶一樣承受著,腦子裏全是兒子被鎖在冰冷宮殿裏的哀鳴。
一夜之間,我嘗遍了所有滋味。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靜思殿給朔兒解開束縛。
他還是小狼的樣子,蜷縮在床上,小臉蒼白,精神萎靡得厲害。
看到我,他眼裏沒有了昨夜的乞求,隻剩下一種麻木的順從。
我心疼地抱住他:“朔兒,對不起。”我低聲說。
他搖了搖毛茸茸的腦袋,把臉埋進我懷裏。
剛把他安頓好,就有宮人來報,說皇後娘娘來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該來的還是來了。
皇後沈清月,出身名門,是裴淵的青梅竹馬。
她什麼都有了,就是生不出孩子。
而我,一個來自北境的蠻夷貢女,卻生下了皇長子。
從我懷孕那天起,她看我的眼神就沒友善過。
“喲,妹妹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病了呢。”
皇後一身華服,搖曳生姿地走了進來,話裏帶刺。
我連忙行禮:“給皇後娘娘請安。”
她虛扶了我一把,目光卻已經飄向了內殿。
“聽說朔兒病了,本宮特地來看看。孩子怎麼樣了?”
“勞娘娘掛心,朔兒隻是偶感風寒,已經好多了,隻是還在睡著,怕擾了他休息。”我強裝鎮定,不動聲色地擋在寢殿門口。
“是嗎?”皇後冷笑一聲,“本宮也是關心則亂,讓本宮瞧一眼,本宮才放心。”
說著,她根本不給我反應的機會,直接對身後的嬤嬤使了個眼色。
“給本宮讓開!”
兩個膀大腰圓的嬤嬤立刻上前,一把將我推到旁邊。
我踉蹌幾步,撞在門框上,眼睜睜看著她們闖了進去。
完了。
我的心沉到了穀底。
幸好,天已大亮,朔兒正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除了臉色蒼白些,看不出任何異樣。
我長舒了一口氣,慶幸自己來得早。
皇後走到床邊,假惺惺地摸了摸朔兒的額頭。
“是不怎麼燒了。”
她說著,眼神卻陰狠地一轉,猛地抓住了裴朔的手腕。
“這是什麼?”
我心頭猛地一跳。
隻見朔兒白皙的手腕上,一道刺眼的紅色勒痕,清晰地印在那裏。
那是昨夜玄鐵鎖鏈留下的痕跡!
“皇後娘娘!”我嚇得立刻跪倒在地,“是……是朔兒頑劣,自己玩鬧時不小心磕碰的,不礙事的。”
“磕碰?”皇後捏著裴朔的胳膊,像是抓住了什麼天大的把柄,聲音陡然拔高。
“白千羽!你當本宮是傻子嗎?這分明是鎖鏈的痕跡!”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皇長子用私刑!”
她厲聲嗬斥:“你一個北境來的蠻夷,果然不懂教化!是不是把你們部落那套野路子帶進宮裏來了?朔兒是皇子,不是你養的牲口!”
字字句句,誅心至極。
我被罵得抬不起頭,隻能不住地磕頭:“臣妾知錯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就在這時,一個冷漠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吵什麼?”
是裴淵。
他剛下早朝,龍袍還未換下,一臉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