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然了,她也打我了。所以這件事情,是可以定性互毆的。宿總要怎麼處置,我認,絕無二話。但是給她賠禮道歉,是絕對不可能的。”
薑南枝態度很堅定:賠錢可以,道歉不可能!
她話音落下,偌大的會議室冷沉得尤如進了寒冬,冷得人連同骨子裏的血液都結了冰。
薑南枝神色平靜,一副天塌下來,也不過就是再被趕出去的架勢,豁出去了。
張豔豔卻漸漸白了臉,有些不安的轉動著眼睛,額上也有了冷汗。
“是這樣的嗎?”
宿臣洲問,視線落在張豔豔臉上......想到自己被薑南枝扇的耳光,可能薑南枝對他還是手下留情了。
要不然,他現在臉上怕是也出血了。
“我......”
張豔豔張了張嘴,說不出話,薑南枝看她一眼,再次補充,“除了以上這些,她還說我生活不檢點,跟別的男人搞三搞四,所以才生了......一個傻子。”
“傻子”二字,是她的底線。
可她眼下為了討個公道,卻自己說出了這兩個字,她心中難受。
難受得她五臟六腑都在痛!
薑南枝紅了眼,她看向宿臣洲,等他一個決定。
“不管什麼原因,你們兩人在公司公然鬥毆,此事嚴重影響了公司風氣。這月工資,每人扣半!另,每人再寫一份檢查交上來。”
各打五十大板,誰也沒跑掉。
張豔豔捂著臉低頭出去了,人的指甲有毒的,她肯定要破相了。
薑南枝也想走,宿臣洲:“等一下。”
“宿總,您還有事?”
工資扣一半,一萬兩千五沒了,薑南枝心疼,但這是金主,她得忍。
宿臣洲視線落在她臉上:“為了兒子打架,你是個好母親。”
“宿總過獎了。”
“我是在誇你嗎?你想維護兒子沒錯,但你用的方式過於愚蠢。”
薑南枝:......
她不說話,等著他的下一句。
“咖啡呢?”
他突然轉換話題,薑南枝愣了一下,“啊?”
“咖啡!”
他盯著她,加重語氣,薑南枝連忙出去重新衝了咖啡,再回來捧給他,“宿總,這回是熱的。”
宿臣洲嘗了一口:“速溶的?”
“很抱歉,時間緊,隻有這個了。”薑南枝開口,宿臣洲把咖啡放桌上,一身冷意肉眼可見。
薑南枝等著審判。
“我知道你需要錢,我可以給。”
薑南枝猛的抬頭,宿臣洲並沒有看她,“至於你兒子的自閉症,我認識一位這方麵的專家,也可以介紹給你。”
抬眼便看到她眼裏的光亮了,他的心情也跟著莫名轉好一些,果然隻有薑安寧是她的軟勸。
但很快,宿臣洲又跟著沉了眸,“可我有條件。”
“你說。”
薑南枝連想都沒想,直接開口,“隻要能治好我兒子,我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
宿臣洲:......
冷銳的目光盯著她看,半晌後,“嗤”的一聲:“我還真沒看錯,你是個好母親。”
薑南枝沉默片刻:“條件呢!”
“這有一份合同,你簽了它。薑安寧的病,我負責。”
宿臣洲話落,程川踩著點進門,準備好的合同放桌上,遞過筆,“薑小姐,您先看看再簽。”
“出去。”
一聲低喝,程川趕緊走人。
合同隻有薄薄一張紙,一式兩份,薑南枝低頭看著合同上的條款,一字一頓的念出唯二中的一條:“陪你五年,每年費用500萬,包括並不僅限於陪睡等。”
她抬頭看他,眼中有著說不出的感覺,隱隱還扯著胃疼:“宿總,我成天與別的男人搞三搞四的,怎麼現在還能賣這麼高的價?”
她是在自嘲:500萬,太多錢了。
“你這麼貶低自己,是因為真的搞三搞四嗎?對了,這份合同,你可以跟你的丈夫商量一下。你們夫妻商好了,再來回我。”
宿臣洲麵無表情,看起來不像是威脅。
也不著急等她表態,他拉門往外走,薑南枝低低出聲:“我可以問一聲嗎?”
“說。”
手按在門把上,微微往下壓,薑南枝開口,“宿總是因為對我舊情難忘,所以才會出500萬要我嗎?”
宿臣洲依然淡著臉色,薑南枝接著說:“以宿總的身份地位,卻對我開出這樣的合同要求......我是不是可以認為,宿總似乎好人妻?或者是,專喜當三,拆散別人家庭?這愛好,有點變態了。”
宿臣洲:!!
下次醫院檢查的時候,應該把這張嘴也好好查查的。
“薑南枝,事到如今,你還有傲骨嗎?你活成這個樣子,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你勾三搭四給別的男人生孩子。眼下,你需要錢了,你的男人又在哪兒?”
曾是最親近的人,也最知道刀子往哪裏捅。
薑南枝手捂著隱痛的胃,鼻尖漸漸有了冷汗。
宿臣洲轉身出去。
手機在兜裏響起,她回神,接起電話,是醫院來電:“薑小姐,我們醫院要來一位專家,治療自閉症很有效果的,你看,你需要帶孩子來試試嗎?不過,就是費用有點高。”
“要多少?”
薑南枝攥緊手指,急切的問,醫生猶豫一下,“一個月為一次療程,一次兩百萬。”
薑南枝:......
低頭看著桌上合同,臉上血色一點點褪去。
“薑小姐,你還在聽嗎?”
醫生催著問,她一咬牙,“專家什麼時間在醫院,我會帶孩子過去。費用的事,我會處理。”
電話掛斷,她再沒猶豫,馬上簽了字,送到宿臣洲辦公室。
大中午的,宿臣洲也不知道在忙什麼,薑南枝把合同放桌上:“宿總,合同我簽了。不過那500萬,我現在就要。”
宿臣洲這才抬眼看她,眼神裏帶著肆意,上上下下打量她:“還以為薑小姐多有傲骨,原來也不過如此。”
“沒辦法,傲骨不能當飯吃,窮得都要喝西北風了,也總要向生活低頭的。”
薑南枝走了,回了宿舍。
宿臣洲盯著桌上合同看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拿起來看,短短幾行字,他看了好久,最終起身,把合同裝了文件袋,放進保險櫃最底層。
五百萬轉過去,薑南枝連個謝謝都沒有:一紙合同,各有所求,你情我願,沒什麼可謝的。
手機“叮”的一聲響:[收拾好你自己,下午換套幹淨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