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老爺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一陣風就能吹倒的老婆子,竟敢當麵駁他的麵子。
“你說什麼?”他把茶杯重重往旁邊的小幾上一頓,發出一聲脆響。
阮青雲扶著豆娘,慢慢站直了身體,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視線:“我說,我徐家的女兒,不賣。王老爺請回吧。”
“你!”
老爺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他猛地站起身,指著阮青雲的鼻子,氣得渾身發抖,
“好!好你個徐老太太!真是給臉不要臉!全村誰不知道你家欠了二十兩的賭債?我好心給你一條活路,你倒拿喬起來了!”
他怒極反笑:“行!我倒要看看,沒了我的二十兩,你們拿什麼去填那個窟窿!到時候家破人亡,可別跪著來求我!”
說完,他狠狠一甩袖子,怒氣衝衝地轉身,在家丁的簇擁下,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
馬車揚起一陣煙塵,很快消失在村口。
院子裏一片死寂。
徐四山夫婦和徐大江夫婦的臉上,都寫滿了驚恐和絕望。
阮青雲卻仿佛沒事人一樣,她蹲下身,用粗糙的手指,一點點擦去豆娘臉上的淚痕。
“傻孩子,哭什麼。你這麼小,就算天塌下來,也輪不到你來扛。”
豆娘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奶奶,她再也忍不住,一頭撲進阮青雲懷裏,放聲大哭起來。
王老爺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一陣風就能吹倒的老婆子,竟敢當麵駁他的麵子。
“你說什麼?”他把茶杯重重往旁邊的小幾上一頓,發出一聲脆響。
阮青雲扶著豆娘,慢慢站直了身體,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視線:“我說,我徐家的女兒,不賣。王老爺請回吧。”
“你!”
老爺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他猛地站起身,指著阮青雲的鼻子,氣得渾身發抖,
“好!好你個徐老太太!真是給臉不要臉!全村誰不知道你家欠了二十兩的賭債?我好心給你一條活路,你倒拿喬起來了!”
他怒極反笑:“行!我倒要看看,沒了我的二十兩,你們拿什麼去填那個窟窿!到時候家破人亡,可別跪著來求我!”
說完,他狠狠一甩袖子,怒氣衝衝地轉身,在家丁的簇擁下,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
馬車揚起一陣煙塵,很快消失在村口。
院子裏一片死寂。
徐四山夫婦和徐大江夫婦的臉上,都寫滿了驚恐和絕望。
阮青雲卻仿佛沒事人一樣,她蹲下身,用粗糙的手指,一點點擦去豆娘臉上的淚痕。
“傻孩子,哭什麼。你這麼小,就算天塌下來,也輪不到你來扛。”
豆娘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奶奶,她再也忍不住,一頭撲進阮青雲懷裏,放聲大哭起來。
王家的馬車卷著塵土走了,那股子囂張氣焰卻好像還留在院子裏,壓得人心頭發慌。
徐四山第一個繃不住,一張臉白得像紙,嘴唇哆嗦著:
“娘......這......這可把王老爺得罪死了!往後......往後咱們家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阮青雲懷裏還抱著哭得抽噎的豆娘,聽見這話,一股火氣噌地就躥了上來。
“怎麼過?”她聲音不大,卻讓徐四山猛地一縮脖子,“難道我們徐家,是靠他王家的鼻息過活的?”
“他給你飯吃了,還是給你地種了?”
“我......”徐四山被問得啞口無言。
“一家子的大男人,不想著怎麼挺直腰杆掙錢養家,不想著怎麼護著自己的孩子,反倒指望著賣一個十三歲的丫頭去換錢還債!現在人沒賣成,你倒先擔心起得罪了買主?”
阮青雲越說火氣越大,指著徐大江和徐四山,
“你們倆的良心,是不是早就被狗叼走喂狼了!”
徐大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黝黑的臉漲得通紅,羞愧地垂下頭:
“娘,兒子錯了......兒子沒用......”
徐四山見大哥跪了,也趕緊跟著跪下,頭埋得低低的,不敢吭聲。
周杏和胡桃花站在一旁,也是大氣不敢出。
“現在知道錯了?晚了!”
阮青雲根本不吃這套,
“都給我記清楚了!這個家,隻要我還活著一天,就輪不到你們做主!更輪不到你們打賣兒賣女的主意!”
她掃視著院子裏這幾個沒出息的貨色,覺得頭陣陣發疼。
這破家,不光是窮,根子都爛了,必須下猛藥。
“都杵著幹什麼?等天上掉銀子?”阮青雲的聲音冷了下來,“老大媳婦,飯呢?想餓死我是不是?”
周杏一個激靈,慌忙應道:“在......在鍋裏溫著呢!”
“還不端上來!”
阮青雲喝了一聲,然後扶著哭紅了眼睛的豆娘,轉身朝屋裏走去,“豆娘,跟奶奶進屋。”
她吸了吸鼻子,乖巧地扶著阮青雲進了那間低矮的土坯房。
很快,周杏和胡桃花把飯菜端上了堂屋那張破舊的方桌。
一鍋稀得能當鏡子照的野菜糊糊,幾個黑硬的雜糧窩頭,外加一小碟蔫巴巴的鹹菜。
這就是徐家全部的晚飯。
徐大江和徐四山也從院裏挪了進來,一家人圍著桌子坐下,個個餓得前胸貼後背,腸胃裏咕咕直叫。
可桌上氣氛壓抑,誰也不敢先動筷子。
所有人都偷偷覷著上首坐著的阮青雲。
飯菜的熱氣一點點散去,糊糊都快涼了。
徐四山餓得眼冒金星,終於忍不住搓著手,小聲提醒:
“娘......再不吃,就......就冷了......”
阮青雲猛地睜開眼,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拍在徐四山的後腦勺上。
力道不重,但聲音清脆。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阮青雲罵道,“你沒看見你三哥還沒回來嗎?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們倒有心思在這裏吃飯!”
徐四山捂著後腦勺,委屈又不敢言,隻好把伸出去的筷子又縮了回來。
一桌子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再提吃飯的事,隻能眼巴巴地瞅著門口,豎著耳朵聽外麵的動靜。
天色徹底黑透了,一個踉踉蹌蹌的身影衝了進來。
徐三流渾身被汗水浸透,頭發亂糟糟地貼在額頭上,臉上又是泥又是土。
他一進堂屋,看見坐在上首的阮青雲,二話不說,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這一跪,把全家人的心都給跪得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