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個秘書而已……

周見寧的心臟像是被這句話瞬間刺穿，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緊接著，電話那頭又傳來蘇晚晴軟糯的撒嬌聲：“阿燼，誰呀？好吵哦，我還要吃那個提子……”

“沒事，無關緊要的人。”封燼溫柔地回應了她一句，隨後，電話便被幹脆利落地掛斷了。

聽著手機裏傳來的忙音，周見寧隻覺得渾身冰冷。

程煜顯然也沒想到封燼如此絕情，愣了片刻後，惱羞成怒，將手機狠狠摔在地上！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他指著周見寧，對保鏢吼道，“給老子打！往死裏打！出事了老子負責！”

雨點般的拳腳落在周見寧身上，她蜷縮在地上，拚命護住頭，卻依舊被打得遍體鱗傷，嘴角滲出血絲。

打著打著，她的職業套裝在撕扯中破裂，露出了裏麵白皙的肌膚和姣好的曲線。

程煜混濁的目光在她身上掃過，忽然露出一抹淫邪的笑容：“哼，封燼不識貨，放著這麼個尤物秘書不要！沒了蘇晚晴，玩玩他的秘書也不錯！給老子把她按住！”

“滾開！別碰我！”周見寧驚恐地尖叫，拚命掙紮。

就在一個保鏢試圖撕扯她衣服時，她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用頭撞開他，然後不顧一切地朝著旁邊那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撞去！

“嘩啦——！”玻璃應聲而碎。

周見寧從破碎的窗口翻滾出去，重重摔在會所後麵的綠化帶裏，她顧不得疼痛，趁著程煜等人還沒反應過來，連滾帶爬地逃離了這個地獄般的地方。

回家後，她強撐著洗了個澡，給自己身上的傷口消毒、上藥，換上了一套幹淨的高領家居服，遮住那些觸目驚心的青紫和傷痕。

剛收拾好自己，玄關處傳來了開門聲。

封燼回來了。

他脫下外套，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她，腳步頓了頓：“你怎麼回來的？”

周見寧抬起眼，剛要說話，封燼卻先一步道：“見寧，你清楚我們的關係是隱婚。如果當時我去救你，晚晴一定會起疑，所以我沒去。希望你能理解。”

“封總不用跟我解釋。”周見寧語氣艱澀，“身為您的秘書，處理這種突發狀況，是我分內的工作，身為您的……妻子，您早就說過，您隻會給我錢，性和愛，都不會給我。我知道的，也從未奢望過別的。”

封燼被她這番話噎住了，他看著她平靜得過分的臉，總覺得有哪裏不一樣了。

以前的周見寧，看向他的眼神裏總是帶著光，帶著小心翼翼的仰慕和愛戀。

而此刻，她的眼睛裏，隻剩下一片沉寂的灰暗。

他皺了皺眉，但並沒有深想，隻是將手裏拿著的一個精致紙袋遞給她：“回來的路上順便買的，就當是……給你的補償。”

若是以前，收到他送的禮物，哪怕隻是順便，周見寧也能開心好久，會珍而重之地收藏起來。

但現在，她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個印著奢侈品Logo的紙袋，伸手接過，然後隨手放在了旁邊的茶幾上，仿佛那隻是一件無關緊要的雜物。

“謝謝。”她疏離地道謝。

封燼看著她毫不在意的態度，心頭莫名地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不舒服，但他很快將這點異樣壓了下去。

夜晚，兩人同床而眠。

一開始結婚時，封燼是要求分房睡的，但礙於父母會時不時突然查崗，為了避免麻煩，最終還是睡在了一張床上，隻是各自蓋一床被子，涇渭分明，五年來從未有過任何親密接觸。

以往，周見寧總會在他躺下後，小聲地跟他分享一些工作中的趣事，或者小心翼翼地找些話題，那雙看著他的眼睛裏，總是盛滿了光。

但今晚，她異常安靜，背對著他，呼吸平穩，仿佛已經睡著。

封燼卻有些睡不著。

身邊少了那些細碎的聲音，少了那道始終追隨著他的、帶著愛意的目光，他竟然覺得有些不習慣。

他煩躁地翻了個身，不小心碰到了周見寧的後背。

“嘶——”周見寧瞬間痛得倒吸一口冷氣，臉色煞白。

封燼這才察覺到不對勁，猛地坐起身，掀開她那邊的被子：“你怎麼了？”

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他看到她家居服袖子卷起的手臂上，帶著明顯的青紫淤痕。

“怎麼回事？”他的聲音沉了下來，“程煜的人打的？”

周見寧拉好衣服，重新背對著他躺下，聲音悶悶的：“嗯。”

封燼沉默了很久，久到周見寧以為他不會再開口時，才聽到他低沉的聲音響起：“你放心，我會讓他……付出代價。”

周見寧沒有回應。

代價？什麼樣的代價，能彌補她今天所遭受的屈辱和傷痛？

第二天早上，周見寧醒來時，封燼已經不在身邊了。

她拿起手機，習慣性地瀏覽新聞，頭條赫然是——

「程氏集團一夜之間宣告破產，疑遭封氏精準狙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