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送給林薇薇?
他要把恩師的遺作,她最後的精神支柱搶走。
送給那個毀了她一切的女人?
不!
絕不!
蘇晚像一頭被激怒的母獅,張開雙臂,死死擋在《涅槃》麵前。
“不行!”
她用盡全身力氣嘶吼,本就受過傷的聲帶隻能發出難聽沙啞的聲音。
“厲靳言,你把什麼都拿走了,還要搶走這個嗎?”
“這是我老師留給我唯一的東西!”
她苦苦哀求,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
“別把它拿走......我什麼都可以不要,隻要它......”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卑微地求他。
厲靳言看著她淚流滿麵的樣子,眼中卻沒有絲毫動容。
他甚至連一個字都懶得再說。
隻是輕輕抬了抬手,給了保鏢一個眼神。
兩個高大的男人立刻上前。
“不要碰它!”
蘇晚瘋了一樣去推搡他們。
但她那點兒力氣根本不夠看。
她被其中一個保鏢毫不留情地粗暴推開。
後背重重撞在牆上,疼得她眼前發黑。
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看著他們將那幅畫從牆上取下。
看著她最後的精神支柱被帶走。
整個過程,厲靳言隻是冷眼旁觀。
仿佛在看一場與他無關的鬧劇。
畫室的門被重新關上。
巨大的空間裏隻剩下蘇晚一個人。
和牆上那片刺眼的空白。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蜷縮在角落。
周圍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很久,很久。
蘇晚眼前才終於浮現出幾行彈幕。
它們看起來是那樣的虛弱無力。
【男主隻是想刺激一下晚晚......】
【對......讓她吃醋......而已......】
【他......他不是真的要送給那個女人的......】
這些辯解蒼白到連它們自己都快要不信了。
蘇晚看著那幾個字,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第二天,蘇晚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林薇薇。
她的聲音帶著貓捉老鼠般的戲謔和得意。
“姐姐,有空嗎?”
“我新開了一家私人畫廊,想請你來指導一下。”
蘇晚的心猛地一沉。
電話那頭,林薇薇輕笑了一聲,拋出真正的誘餌。
“對了,靳言送我的那幅《涅槃》,也掛在裏麵呢。”
“你應該很想再看看它吧?”
每一個字都是赤裸裸的挑釁。
蘇晚握著手機的手,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
她知道這是一個陷阱。
但她必須去。
那是恩師的遺作,她不能就這麼放棄。
而且,那幅畫裏還有秘密。
林薇薇的畫廊,開在城市最昂貴的地段。
裝修得複古又奢華,牆上掛著各種價值不菲的藝術品。
蘇晚一眼就看到了《涅槃》。
它沒有被掛在牆上。
而是被隨意地放在了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裏,四周用鐵皮圍著。
仿佛一件見不得人的垃圾。
恩師一生最高成就的結晶就這樣被羞辱。
蘇晚的心像針紮一樣疼。
林薇薇穿著精致的套裙,一步步走過來,臉上是勝利者的微笑。
“姐姐,覺得怎麼樣?我的品味還不錯吧?”
蘇晚沒有理會她的炫耀,徑直走向那幅畫。
“林薇薇,把它還給我。”
“這是我老師最後的東西,對我真的很重要。”
林薇薇輕蔑地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還給你?蘇晚,你是不是還沒睡醒?”
“這是靳言送給我的東西,它是我的。”
她走到畫的旁邊,拿起放在架子上的棕色玻璃瓶。
“你好像真的很寶貝它?”
她緩緩擰開瓶蓋。
一股刺鼻的,屬於鬆節油的味道,瞬間在空氣中彌漫開。
蘇晚的瞳孔因為恐懼而猛地收縮。
她意識到了林薇薇想做什麼。
“不要——!”
她淒厲地尖叫著,瘋了一樣衝過去。
但太晚了......
林薇薇的臉上帶著殘忍的快意。
她將整瓶鬆節油當著蘇晚的麵全部潑在了《涅槃》的畫布上!
“滋——”
林薇薇劃著火柴,直接丟了進去。
畫上那隻在烈火中掙紮的鳳凰,再次融於烈火。
“啊——!”
蘇晚發出一聲絕望到極致的悲鳴。
又是火焰。
還是火焰!
她跪倒在地,崩潰大哭。
不僅僅是因為恩師的遺作被毀。
更是因為當年在那場大火之後。
她曾將火場救人的速寫和那天的日記,藏在了《涅槃》厚重的畫框背麵!
可現在......
畫,毀了。
藏在裏麵的物證也一同化為烏有。
可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麼?
該說的,她早就說過了。
厲靳言選擇相信誰,看的根本不是物證,也並非客觀。
更何況,她已經不在乎厲靳言相信誰了。
剩下三個多月的時間,她不想再浪費在這些事上。
她的生命,不該如此。
徹底想清楚的蘇晚緩緩站起身,目光冷然地望向林薇薇。
“林薇薇,我會盡快跟厲靳言離婚。”
“二女搶一男的戲碼太蠢了。”
“更何況......厲靳言,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