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賀景澄跪坐在地上，從門外進來兩個壯漢，一個鉗製住他的雙手將他死死按在地上，另一個站在他的麵前。

他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反駁：“方溪月，你不能......”

話還沒說完，就被“啪”的一聲打斷了。

耳膜“嗡嗡”作響，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又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

臉頰痛的麻木，口腔裏彌漫出一股血腥味，他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隻能在每個巴掌的間隙看見方溪月居高臨下看著他的，冷漠的眼神。

他忽然想起高二那年他闖了大禍，母親氣急之下抬起手想要打他，是方溪月飛撲過來擋在了他的麵前。

那一巴掌在她臉上留下了一個大大的紅印，她卻仍能笑著哄他說沒關係。

從前最怕他受傷的人，現在卻能麵不改色的讓別人傷害他。

最後一巴掌重重落下，他猛的吐出一口鮮血，眼前陣陣發黑。

倒在地上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他看見方溪月眉心微蹙，竟護著趙星橋後退了一步。

再次醒來，他重新躺回了病床之上。

“你醒了？”站在床邊的醫生探頭看了他一眼，“你本來癌症晚期就隻剩下一個月可活了，怎麼還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這樣折騰下去，你連最後一個月的時間都沒了！”

“什......麼？”賀景澄渾身血液近乎凝滯，手腳冰涼。

他現在這幅身體，怎麼會就隻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

他愣愣地躺在床上，連醫生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短短兩天進了兩次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刺的他太陽穴一陣尖銳的疼。

門口傳來“咚咚”的敲門聲，被趙星橋拽著從病床上拖下來的記憶浮現在腦海中，他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聲音有些尖銳：“誰？”

“是我！”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門被推開，一個人走了進來。

“阿榆！”終於見到了熟悉的人，賀景澄眼眶瞬間紅了。

他有太多想問的，想知道的事了。

林向榆坐在他的床前，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臉，溫熱的手指按在皮膚之上，痛的他忍不住輕聲“嘶”了一下。

“景澄，我才多久沒來看你，你怎麼又把自己搞成了這樣？”

賀景澄握住他的手，喉嚨有些哽塞，“方溪月說我害死了方阿姨......”

想起這兩天以來經曆的事情，他委屈的鼻子發酸，“阿榆，我怎麼會做這種事？”

林向榆沉默片刻，隻當他還在為當年的事而愧疚，連忙出聲安慰他：“景澄，我相信當年並不是你的錯，可是方阿姨做手術那天，你明明答應了捐骨髓卻沒去，後來又被發現和別的女人廝混在一起，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隻有你自己知道。”

“三年了，你對於那天的記憶還是一點都想不起來麼？”

賀景澄呼吸一滯，聽林向榆的意思，當年方阿姨生了病需要他捐骨髓，可他卻在手術當天消失導致方阿姨慘死，最後還被發現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方阿姨待他如親生兒子一般，他怎麼可能會那樣做。

他咬了咬唇，“我絕對不可能會置方阿姨的性命於不顧，那件事一定有蹊蹺，方溪月連調查都沒調查，就給我定了罪麼？”

“你們之間的事我也不太清楚。”林向榆歎了口氣，“我隻知道那天過後，你們就決裂了。”

“這些年出於愧疚，你一直追在她身後想彌補，卻把自己折磨成了這個樣子，景澄，剩下的日子為自己而活好不好？”

賀景澄抓著被子的手驟然收緊，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抬頭看向林向榆，問：“我生病的事，我爸媽知道麼？”

林向榆看著他的目光有些不忍，他輕輕抓住他的手，像是要給他力量一般。

“你又忘了麼？叔叔阿姨一年前出車禍，已經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