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十個小時的飛行,我幾乎沒有合眼。
飛機一落地,我讓助理去查了一些東西,隨後直接衝回家。
剛進家門,就看到客廳的牆上原本掛著我和小哲的巨幅合影,換成了陸遠的個人藝術照。
我走遍整個別墅,但凡有照片的地方全都換成了陸遠的。
我跟小哲的合影被塞在角落的儲物間裏,蒙了一層厚厚的灰。
這是想鳩占鵲巢?
就在這時,一個瘦小的身影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來。
小哲穿著不合身的舊睡衣,頭發亂糟糟的,低著頭走路。
我的心猛地一揪。
三年前他還是個活潑愛笑的小男孩,現在卻瘦得像根豆芽菜,眼神裏滿是怯懦和恐懼,完全沒有一個十五歲孩子該有的樣子。
“小哲!”
我快步上前,想抱住他。
他看到我,卻渾身一顫,後退了一步,小聲地叫了句:“爸。”
一股酸楚湧上心頭。
我把他拉到燈下,這才看清他臉上和手臂上布滿了劃痕和青紫。
“兒子,告訴爸爸,誰欺負你了?”
他卻拚命搖頭,把頭埋得更低了:“沒有,沒人欺負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他越是這樣,我越是心驚。
這孩子到底是被恐嚇成了什麼樣子,連在我麵前都不敢說一句真話。
“爸!你回來啦!”一個張揚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陸遠穿著一身名牌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那個金牌私教鐘老師。
陸遠一眼就看到了我腳邊的行李箱,眼睛一亮,直接跑過來就要打開。
“爸,這次又給我帶什麼好東西了?是不是我上次說的那個全球限量的遊戲頭盔?”
我一把按住行李箱,眼神冷了下來:“這裏麵的東西是給小哲的。”
“嗨,我們兄弟倆分什麼你的我的?小哲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對吧弟弟?”
陸遠笑嘻嘻地拍了拍小哲的頭。
小哲嚇得縮了縮脖子,一言不發。
我一把揮開陸遠的手,把他推得一個趔趄。
“陸遠,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在這個家裏,你沒有資格碰小哲一根頭發!”
陸遠愣住了。
旁邊的鐘老師立刻上前,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陸先生,您這是幹什麼?小遠和小哲兄弟情深,開個玩笑而已,您何必當真呢?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很正常。”
我冷笑一聲,指著小哲身上的傷。
“這也是開玩笑開出來的?鐘旭,你年薪千萬就是這麼教我兒子的?”
怒火在心頭翻湧,我直接連名帶姓地叫他。
鐘旭臉色一僵,隨即變得一臉傲慢。
“你懂什麼教育?陸哲的性格就是要用特殊的方法來引導,這是我們教育體係裏最前沿的方法。”
還沒等我開口,樓梯上傳來安柔的聲音:“承業,你回來了?大半夜的吵什麼?不知道小遠明天還要早起訓練嗎?”
她穿著絲綢睡袍走下樓,看都沒看小哲一眼,徑直走到陸遠身邊,滿臉心疼地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你看看你,剛回來就對孩子動手動腳!小遠馬上就要參加比賽了,要是耽誤了,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我隻覺得一股寒氣直衝頭頂。
“安柔,小哲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你怎麼當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