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聽雪警惕地朝著聲音來源處走去,卻隻看到一個空酒瓶躺在地上,風從半開的窗戶吹進來,卷起地上的落葉。
她皺著眉盯著那個酒瓶,心底莫名升起一絲不安。
剛才那聲音,不像是風吹動東西發出的。
回到包廂時,江瑾言已經坐在了座位上,手裏端著一杯溫水,神色平靜得看不出任何情緒,隻是臉色比剛才更蒼白,唇色也淡得近乎透明。
蘇聽雪在他身邊坐下,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他的臉。
一切平靜,似乎真的隻是自己多心了。
她壓下心底的疑慮,重新將注意力放在林子維身上,低聲問他剛才有沒有嚇到。
宴會接近尾聲時,蘇聽雪下意識地起身,想像往常一樣送江瑾言回家。
可林子維卻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角,眉頭微蹙,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樣:“雪姐,我頭有點暈,好像有點不舒服......”
蘇聽雪的注意力瞬間被拉走,連忙扶住林子維的肩膀,語氣滿是關切:“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可能就是有點累了。”
林子維搖搖頭,身體更軟地靠向她。
江瑾言站在原地,看著兩人親密的模樣,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瑾言,我讓助理送你回去,子維不舒服,我得送他回家,他一個人我不放心。”
蘇聽雪匆忙解釋了一句,扶著林子維就往門外走,甚至沒回頭看江瑾言一眼,仿佛身後的人隻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夜風凜冽,吹得江瑾言單薄的襯衫獵獵作響。
他站在酒店門口,看著蘇聽雪的車尾燈消失在夜色裏,心底的苦澀像潮水般蔓延開來。
第二天,江瑾言接到蘇聽雪秘書的電話,說有人在蘇聽雪的辦公室等他。
他皺著眉趕到公司,推開門就看見林子維坐在沙發上,完全沒了往日的怯懦,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
“瑾言哥,早上好啊。”
江瑾言沒說話,冷冷地看著他。
林子維也不惱,起身走到江瑾言麵前,將兩張照片甩在他麵前的茶幾上:“看看這個,你還能這麼冷靜嗎?”
江瑾言彎腰撿起照片。
第一張是醫院確認懷孕的孕檢單,上麵寫著蘇聽雪的名字。
第二張照片裏,林子維正低頭貼著蘇聽雪的小腹,她的臉上帶著江瑾言從未見過的溫柔和期待,眼神裏滿是對未來的憧憬。
那畫麵溫馨得刺眼,江瑾言卻忍不住笑了。
他太清楚蘇聽雪的身體狀況了,她有卵巢功能早衰,這輩子最多隻能懷一次孕,而那次機會,早就被她自己親手毀掉了。
她現在,絕對不可能懷孕。
林子維見江瑾言不僅沒生氣,反而在笑,頓時慌了:“你笑什麼?”
“沒什麼,覺得有點意思。”
江瑾言將照片隨意扔回茶幾上,剛要開口拆穿他的謊言,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林子維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迅速走到書櫃旁,趁著江瑾言沒反應過來,猛地用力一推。
高大的書櫃瞬間失去平衡,朝著江瑾言的方向倒去。
江瑾言瞪大眼睛,根本來不及閃躲。林子維則快速跑到江瑾言前方,擺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像是被這一幕嚇壞了。
下一秒,他就聽到了蘇聽雪焦急的喊叫聲:“子維!”
蘇聽雪衝進來,毫不猶豫地撲向林子維,將他護在懷裏,避開了倒塌的書櫃。
而江瑾言,被厚重的書櫃狠狠砸中肩膀,身體重重摔在地上,劇痛瞬間席卷全身。
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江瑾言躺在散落的書籍和木屑中,掙紮著想要起身,卻發現肩膀根本動不了。
他努力睜開眼,昏迷前看到的最後一幕,是蘇聽雪緊張地檢查林子維的身體,語氣裏滿是擔憂:“子維,有沒有傷到?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自始至終,蘇聽雪都沒有朝他的方向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