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清歡眼底閃過情欲,隨即是縱容的低語:“好,都依你。”
她轉向一旁,對早已呆若木雞的店員吩咐道:“先生出來問起,就說公司有急事,臨時離開了,先生剛看中的衣服,到時候直接送回家。”
謝燕辭看著她們急切地進入了他邊上的隔間。
他默默脫下那件還未細看的新衣,換回自己的。
推開試衣間門時,臉上已看不出任何波瀾。
店員叫他出來,忙上前小心翼翼道:
“先生,剛剛阮總有事先走了,吩咐我們把先生看上的送回家,這邊要不要再好好選一選,我們還有好多款式......”
“不必了。”
謝燕辭打斷她。
隔壁試衣間裏壓抑的聲響,像細針一樣紮在他心口。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商場的。
外麵也不知何時下起了雨,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和滾燙的淚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不知走了多久,他終於回到了別墅。
回到臥室,他終於下定決心撥通了那個五年都未曾按下的號碼。
“我賭輸了。”
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一個月後,來接我。”
掛了電話,他簡單換了幹淨的睡衣,就將自己深深埋進被褥。
他妄圖用這樣的方式溫暖自己,卻怎麼也驅不散徹骨的寒意。
昏昏沉沉中,一隻溫熱的手撫上他的額頭,阮清歡回來了。
她暴怒地叫來了別墅裏的所有人,“先生燒成這樣,都沒人發現嗎?你們都是怎麼照顧先生的,全都給我滾出去跪著!這個月的獎金扣了!”
說完,她吩咐人把我攙扶起來,衝向了車庫。
謝燕辭的頭枕在她腿上,聞到她衣領間殘留的、屬於另一個男人的氣味。
他胃裏一陣翻攪,無力地掙紮起來。
阮清歡卻還以為他是難受,她摸了摸他的頭,輕聲哄道:“阿辭,別怕,馬上就到醫院了!你忍著點,會沒事的。”
謝燕辭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高燒反反複複,噩夢糾纏不休。
試衣間外那一幕幕,在腦海裏循環上演。
再次睜開眼時,天已微亮。
阮清歡趴在床邊,眼下帶著青黑,顯然是因為著急他沒有睡好。
謝燕辭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觸碰她的臉頰。
動作卻在她頸側那個清晰的玫紅吻痕上驟然停住。
這個曾被他視作全世界的女人,他不要了。
阮清歡察覺到謝燕辭醒了。
她抬頭時,看著他蒼白的臉色,聲音立刻放柔。
“阿辭,是不是還難受?都怪我昨天臨時有事,沒送你回家,讓你淋雨發燒了。”
謝燕辭沒有回避她的目光,直直望進她眼裏:
“昨天到底是什麼事?”
阮清歡喉結微動,扯出一個笑:“公司的事。”
話音未落,她的手機響了。
瞥見來電顯示,她走到窗邊接起,壓低聲音說了幾句。
掛斷電話,她歉意看向他。
“阿辭,公司有份緊急文件要我處理,我去去就回。你乖乖在醫院等我,好不好?”
“公司的事,比我重要,是嗎?”
謝燕辭突然的一句話,讓她直接愣在原地。
她沒料到讓她以公司為重的謝燕辭會這麼問,頓了幾秒才回應。
“阿辭,你怎麼會這麼想?你知道的,我心裏,你永遠都是最重要的。我不去了,就在這裏陪你。”
她重新坐下,可不到五分鐘,目光已瞥向手機十幾次。
謝燕辭也覺得無趣,他閉上眼,輕聲開口:“你去吧。”
阮清歡聽到他同意,立刻起身離開,甚至沒回頭多看他一眼。
她剛離開,謝燕辭的手機就震了一下。
是江野傳來的一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