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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開郵件，碩大的加粗字體刺痛了我的眼睛。

“為表彰總監張翰在‘天穹’AI項目中卓越的領導能力與前瞻性的戰略布局，經董事會決議，特授予其‘年度傑出貢獻金獎’，獎金五十萬元，並晉升為技術副總裁......”

郵件裏，張翰的名字被反複提及，各種華麗的辭藻堆砌，仿佛這個項目是他一個人通宵達旦、嘔心瀝血完成的。

而我和我的團隊，隻在郵件末尾被一句話輕輕帶過。

“同時，感謝項目組全體成員的辛勤付出。”

連個名字都沒有。

我旁邊的同事發出一聲驚呼：“五十萬！天呐，張總這下發財了！”

“升了副總裁，以後就是張VP了！”

“跟對領導太重要了，你看人家這運氣。”

五十萬。

我的三萬加班費，他嫌我“傷感情”。

他自己拿五十萬獎金，拿得心安理得。

更可笑的是，下午HR就找我談話了。

一間密閉的小會議室裏，HR麵無表情地遞給我一份績效評定表。

“許默，這是你這個季度的績效。”

我接過來，目光落在最後的評級上。

一個鮮紅的“C”。

不合格。

理由那一欄寫著：“個人主義嚴重，缺乏團隊奉獻精神，斤斤計較個人得失，對公司價值觀認同度低。”

HR公式化地解釋：“根據公司規定，績效為C的員工，將取消本季度的所有獎金，並進入待崗觀察期。”

“也就是說，你這個月的季度獎，沒了。”

我氣笑了。

“我主導的項目為公司創造了上億的價值，現在我的績效是不合格？”

“我連續一個月住在公司，每天睡三小時，這叫缺乏奉獻精神？”

HR推了推眼鏡，語氣毫無波瀾。

“這是你直屬上級，也就是張總監......哦不，現在是張副總裁，給你的評定。”

“我們隻負責通知。如果你有異議，可以去找張副總裁溝通。”

去找他溝通？

去自取其辱嗎？

我拿著那張薄薄的紙，感覺有千斤重。

走出會議室，整個辦公室的氛圍都變了。

曾經圍著我請教問題的同事，現在看到我都像見了瘟神，遠遠地繞開。

午飯時間，我端著餐盤，發現平時一起吃飯的幾個人，已經默契地坐到了另一桌。

我成了孤島。

我清楚地聽到，不遠處傳來他們的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許默績效被打C了。”

“活該，誰讓他跟張總對著幹，非要去要那點加班費。”

“就是，太年輕了，不懂事，這下前途全毀了。”

“以後離他遠點，免得被張總看到，以為我們是一夥的。”

原來，所謂的同事，不過如此。

我一個人默默地吃完飯，盤子裏的飯菜，嘗不出任何味道。

下午，張翰春風得意地從新辦公室走出來，身後跟著幾個諂媚的下屬。

他路過我的工位，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小許，績效看到了吧？”

“別有情緒，你還年輕，多敲打敲打，對你有好處。”

“我這也是為了你好。”

他臉上掛著偽善的笑容，眼神裏卻滿是輕蔑和警告。

我垂下眼簾，盯著我的鍵盤。

“謝謝張總......張VP的教誨。”

“我記住了。”

他大概以為我服軟了，滿意地哼了一聲，帶著他的一眾跟班，浩浩蕩蕩地走了。

好，我記住了。

我不僅記住了，我還會把這一切，加倍還給你。

我關掉所有工作窗口，打開了一個黑色的代碼編輯器。

一行行新的代碼，在屏幕上悄然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