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轟的一聲,我腦子裏最後一根弦,也斷了。
原來我這二十多年的人生,所有的親情,所有的愛,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我以為的家,隻是一個寄生在我身上的巨大腫瘤。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幾乎要噴湧而出的恨意。
“林雪,你還告訴我,我有一個失散多年的弟弟。”
“是的,”林雪點點頭,
“當年火災後,你被高偉帶走,你弟弟被送到了孤兒院,後來被一對國外的夫婦收養了。”
“我通過我姐姐留下的一些線索,找到了他。”
“他......他現在情況不太好。”
“他得了和你弟弟‘一樣’的病,需要一大筆錢做骨髓移植手術。”
我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原來,老天終究是給我留了一絲血脈。
我擦幹眼淚,眼神重新變得冰冷而堅定。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我看著林雪,“謝謝你。”
“念姐,你準備怎麼做?”
我笑了,笑得殘忍又瘋狂。
“他們不是喜歡演戲嗎?”
“那我就搭個台子,請全世界的人,都來看看他們精彩的表演。”
“我要他們,在最盛大的舞台上,身敗名裂。”
一周後,在我公司股價跌至穀底,所有人都以為我即將破產清算的時候。
我主動召開了記者發布會。
地點,就在我公司最大的會議廳。
全網直播。
我一出現,無數的閃光燈就對準了我,記者們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將話筒懟到我嘴邊。
“蘇總!請問你對網上說你逼死親弟弟的傳聞有何回應?”
“你將男友送進監獄,良心不會痛嗎?”
“公司即將破產,你是不是後悔當初為了錢做的那些事?”
我沒有回答任何問題。
我徑直走到台上,身後的大屏幕一片漆黑。
台下,我看到了覃嵐和高偉。
他們坐在第一排,是“受害者家屬”的特邀席位。
他們穿著素淨的衣服,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悲傷,眼神裏卻藏不住的得意和貪婪。
他們以為,我是要公開道歉,然後用錢來平息這一切。
他們以為,他們贏了。
高偉甚至站了起來,一副痛心疾首的大家長模樣。
“蘇念!你終於肯出來了!”
“你快告訴大家,你弟弟的死跟你沒關係!你是被豬油蒙了心!”
覃嵐也跟著哭喊:
“我的兒啊!你死得好慘啊!你姐姐她知道錯了!”
他們一唱一和,將氣氛推向了高潮。
所有鏡頭都對準了我,等待著我的懺悔。
我看著他們,笑了。
“別急。”
“好戲,才剛剛開始。”
我按下了手裏遙控器的播放鍵。
身後的大屏幕,瞬間亮起。
出現的,不是我的道歉信,也不是資產報告。
而是一段高清視頻。
場景,是本市最奢靡的夜店包廂。
音樂震耳欲聾,燈光迷離。
而視頻的主角,正是我那“死去”的弟弟,高明。
他左擁右抱,將一疊疊的鈔票塞進舞女的胸口,笑得張揚又放肆。
拍攝日期,就是在我撕掉他病危通知書的第二天。
全場,死寂。
覃嵐和高偉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記者們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足足過了十幾秒,才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議論聲!
“這......這不是她那個死了的弟弟嗎?”
“怎麼回事?他不是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