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假千金不願嫁給太子爺,我被親生父母從鄉下接回來替她履行婚約。
他們反複告誡我,到了趙家千萬別丟人現眼,我心裏卻滿是疑惑——究竟是怎樣的婚事,能讓她避如蛇蠍?
假千金捂著嘴輕笑,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那趙家少爺就是個古板無趣的工作狂,半天憋不出一句話。況且我早有心儀之人,隻能麻煩姐姐替我嫁過去了。”
我眼睛瞬間亮了,不愛說話?這有什麼!從前我可是坐擁萬粉的語音主播,論起嘮嗑,我最在行了!
第二天我就拖著行李箱,馬不停蹄搬進了趙家別墅。
望著眼前帶花園、配泳池,還自帶私人影院與豪華餐廳的五層小樓,我差點沒忍住紅了眼——這樣的好日子,總算輪到我了!
可當我無意間推開他書房的門,目光卻被椅子上的一個抱枕勾住了。
湊近一看,那抱枕上竟還有個按鈕,輕輕一按,就傳出一句軟乎乎的“愛你哦”。
我聽到這聲讓我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讓我瞬間起了全身的雞皮疙瘩,整個人僵在原地。
還沒等我細想,管家就慌忙把我“請”了出去,擦著汗解釋,“哎喲我的姑奶奶,這書房可進不得!”
他往四周掃了眼,又壓低聲音補充,“這是趙宴晨少爺的私人地盤,平時別說進了,連打掃都得等他親自點頭,聽說裏頭放著不少公司的機密文件呢。”
我木然點頭應著,腳步挪出書房,心思卻像被那隻等身抱枕勾住了似的,怎麼也拉不回來。
趙宴晨——這是我第一次聽清未婚夫的名字,可比起這個陌生的稱謂,更讓我費解的是那個抱枕。
那聲音分明是我高中做語音主播時,每次下播前跟粉絲說的固定結束語,怎麼會出現在這位素未謀麵未婚夫的抱枕裏?
恍惚間,那些藏在記憶裏的苦日子又冒了出來。
小時候養父母在鄉下嫌棄我是女孩,不僅不給我學費,還總說讀書是浪費錢。
為了湊學費和生活費,我端過盤子、理過貨、收過銀,可這些零工的薪水始終是杯水車薪。
直到高中,在同學建議下我做起了語音主播,每天課後躲在房間裏直播。
一開始直播間冷清得很,我差點放棄,直到“晨曦”大哥的出現。
他從不上麥說話,卻出手闊綽,每次打賞都夠我一個月的開銷。
我把他當成恩人,直播時陪他聊學習壓力、家庭矛盾,下播後也會主動發消息關心他的近況,兩人漸漸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可這份熟稔,卻在我高中畢業那天突然斷了——我發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晨曦”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徹底消失在了我的生活裏。
如今再想起“晨曦”,又聯想到趙宴晨書房裏的抱枕,我心裏像纏了團亂線。
原本還想著,等見到這位未婚夫,一定要當麵問問抱枕的事,可管家卻告訴我:
“少爺今天在公司加班,估計要通宵,不回別墅住了。”
晚飯時,滿桌的山珍海味我卻沒嘗出多少滋味。
吃飽喝足後,我索性拉著管家坐在客廳沙發上聊天,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起趙宴晨的事。
管家倒也沒藏著掖著,絮絮叨叨說了不少:
“我們少爺啊,生活習慣那叫一個規律,每天早上六點半準起,雷打不動去花園跑半小時步;平時在公司忙得腳不沾地,回了家就待在書房,要麼看文件要麼看書,不愛出門也不愛應酬。”
“愛好嘛,還真不多。例如看書、健身,偶爾也會自己下廚做做飯......”
聽著這些細節,我心裏的疑惑又深了幾分——這樣一個古板又規律的男人,怎麼會有一個錄著我聲音的抱枕?
2
我心裏亂得沒章法,翻來覆去折騰了一整晚,天快亮時才眯了會兒眼。
沒承想第二天剛坐在花園的躺椅裏準備曬曬太陽,就聽見別墅門口傳來一陣笑聲。
假千金萬媛媛穿著一身奢牌連衣裙,頭發燙成精致的大波浪,仰著頭像隻恃寵而驕的孔雀,踩著高跟鞋就走了進來。
她的目光掃過草坪上的噴泉、廊柱上的雕花,最後落在別墅主體上,那眼底的酸意濃得快溢出來,卻還硬撐著擺出不屑的樣子。
我本就對這位搶了我十幾年人生、如今又把聯姻麻煩丟給我的“妹妹”沒半分好感。
於是當下我連身子都沒起來,隻將手搭在躺椅扶手上,語氣淡淡開口,“你來幹什麼?”
萬媛媛先是誇張地捂了捂嘴,笑得眼尾都挑了起來,那笑容裏的不懷好意藏都藏不住:
“姐姐這話可就生分了,我當然是來看看你呀!怕你從鄉下剛過來,住不慣這麼大的房子,連個傭人都指揮不明白呢。”
她說著上前兩步,故意抬手晃了晃手腕上的鑽石手鏈,陽光底下碎光刺眼:
“畢竟你之前哪住過這種別墅啊?哦不對,我忘了,你怕是連見都沒見過吧?不像我,爸媽早就給我備好了帶小花園的公寓,馬上我就要和浩宇結婚了,到時候婚車要排三條街,爸媽還給我存了八位數的嫁妝呢。”
話音頓了頓,她湊近我,聲音壓低了些,卻字字帶刺:
“雖說你住著這麼好的別墅,可趙宴晨的心你拿得住嗎?我可聽說你昨天剛搬過來他連家都沒回呢,你這跟守著空房子的寡婦有什麼區別?說不定他連你長什麼樣都沒興趣知道呢!”
我看著她得意揚揚的嘴臉,反倒笑了,慢悠悠從口袋裏掏出一摞黑卡——昨天管家給我的時候,特意說這是趙宴晨吩咐的,副卡額度不限,家裏的開銷也全從主卡走。
我把卡往躺椅邊的小桌上一放,“啪”的一聲輕響,輕鬆就把萬媛媛的目光引了過去:
“寡婦?可我現在住著五層樓的別墅,有十幾個傭人隨叫隨到,還有花不完的錢,這是事實吧?趙宴晨是沒回,但他沒讓我受半分委屈,錢和資源都給得足足的,比某些人要靠爸媽施舍嫁妝才有安全感,強多了。”
我頓了頓,看著她瞬間僵住的臉,繼續說,“還有你那八位數嫁妝,說白了不就是你爸媽怕你嫁過去後受委屈,提前給你的定心丸嗎?不然怎麼不直接給你開家公司,反而要盯著這點嫁妝炫耀?”
萬媛媛的臉瞬間漲紅,張嘴就要反駁,我卻沒給她機會,眼神冷了幾分:
“再說我未婚夫加班是給整個公司幾千號人謀生計,比某些人靠著爸媽啃老的強吧?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目光短淺,靠父母的光環活著?”
她臉色瞬間白了,嘴唇動了動想反駁,卻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隻能攥著包帶,指節都泛了白。
我又補了句,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對了,你要是沒事就早點走吧,不然等會兒我讓管家把你請出去,傳出去說萬家養的千金,跑到別人家別墅裏炫耀還賴著不走,那多沒麵子?”
萬媛媛被我懟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攥著包的手指都泛了白,卻硬撐著不肯示弱,咬牙切齒地撂下狠話:
“你別得意太早!趙宴晨和你麵都見不著,等他厭煩你這個土包子了,你照樣得滾出這棟別墅!到時候我倒要看看,沒了趙家少奶奶的身份,你個小賤人還能有什麼出息!”
說完,她怕我再反駁讓自己更難堪,猛地轉身,踩著高跟鞋“噔噔噔”地跑了。
3
解決完萬媛媛的事,我又陷入了新的糾結——按說趙宴晨今天總該回別墅了,可那抱枕的事該怎麼問出口?
我在腦子裏翻來覆去排演了好幾個版本,從“無意提起”到“直接發問”,最後卻覺得每個都透著刻意,根本用不上。
實在沒轍,我隻好找管家悄悄打探,“王叔,少爺今晚......會回來吃飯嗎?”
管家笑得和藹,話裏帶著幾分撮合的意思,“夫人,您跟少爺是夫妻,稱呼‘宴晨’就好,不用這麼見外。少爺沒說不回,那就是按往常習慣,會回來吃晚飯的。”
我心裏悄悄鬆了口氣,當即做了決定——今晚我親自下廚。
做桌家常菜,既能不著痕跡地拉近距離,又能為後續問抱枕的事鋪個台階,再合適不過。
我挽起袖子紮進廚房,傭人想過來搭手都被我攔了。
在鄉下時,為了給養父母做飯,我的廚藝早就練得爐火純青。
我剛把最後一道糖醋排骨端上桌,手機突然在口袋裏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動的“萬夫人”字讓我指尖頓了頓。
接起電話,還沒等我開口,電話那頭就傳來尖銳地指責:
“蘇晚!你是不是瘋了?媛媛跟我哭著說她去看望你,你卻欺負她,還讓她下不來台!你怎麼這麼惡毒?”
我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語氣平靜,“我沒有欺負她,是她先過來挑釁我的。”
“你還敢狡辯!”我爸的聲音突然插進來,滿是不耐,“媛媛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還不清楚?肯定是你仗著有趙宴晨撐腰,故意找她麻煩!我告訴你,萬家和我們家還有生意往來,你趕緊給媛媛道歉,不然這事沒完!”
聽著他們不分青紅皂白的話,我心裏最後一點溫度也涼了。
明明我才是受委屈的那個,可在他們眼裏,永遠隻有能帶來利益的萬媛媛。
我深吸一口氣,直接打斷他們,“我沒做錯,不會道歉。”
“你——”我媽還想再說什麼,我已經按下了掛斷鍵,將手機調成靜音扔在沙發上。
客廳裏瞬間恢複安靜,隻有餐廳飄來的飯菜香,襯得心裏愈發空落落的。
我就這樣從傍晚等到夕陽落盡,餐廳的吊燈都亮了兩小時,也還是沒等來趙宴晨的身影。
正想起身找王叔再問問,就見他匆匆從外麵進來,神色帶著幾分歉意:
“夫人,剛接到公司的電話,少爺說臨時有緊急項目會議,今晚要留在公司加班,不回別墅吃飯了。”
我愣了愣,看著桌上還冒著熱氣的菜,心裏那點期待慢慢涼了下去。
猶豫了半天,還是沒舍得讓這桌菜浪費,隻好拿起筷子,自己慢慢吃了起來。可少了要等的人,再香的菜也沒了滋味,沒吃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回到房間,我對著手機猶豫了半天,越想越覺得不能再耗著,幹脆找王叔要了趙宴晨的微信。
申請發送出去沒幾分鐘就通過了,我深吸一口氣,先斟酌著打了行字過去:
【今天做了些菜,聽說你加班沒回來,有點可惜。下次回別墅吃飯,可以提前說一聲嗎?】
消息發出去隔了將近二十分鐘,趙宴晨才回複,說話的語氣嚴肅得像在處理工作文件,連多餘的情緒都沒有:
【無需特意準備。我們的婚姻屬形式合作,我會按協議保障你趙家少奶奶的身份與相關待遇,但不會涉及任何超出協議範圍的親密行為。後續不必為我做飯,別墅傭人會安排飲食。】
這些字眼像涼絲絲的風,吹得我心裏一陣清醒,卻也沒太意外。
形婚本就在我預料之中,可一想到書房裏那個錄著我聲音的抱枕,心裏的疑問就像潮水似的壓不住。
似乎也是為了心中的猜想,我索性不再繞圈子,直接發了條語音過去:
“我明白。不過我有件事想當麵跟你溝通,明天我能不能去你公司一趟?”
4
這句語音發過去後,便像石沉大海一樣沒了回音,我胸腔裏的期待也一點點涼下去,沉得發悶。
第二天,我攥著手機猶豫了整整半小時,終究還是拎起親手做的午飯出門——趙宴晨再怎麼冷淡,也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夫,我總得親眼見見他是什麼模樣。
抵達趙氏集團樓下,我深吸一口氣走向前台,盡量讓語氣顯得從容:
“您好,我想找一下趙總。”
前台堆著標準的職業微笑,語氣卻帶著幾分疏離:
“您好女士,請問您有提前預約嗎?”
我頓時語塞,昨天光顧著琢磨見麵的事,竟忘了讓王叔幫忙打招呼。
前台眼中的疏離瞬間變成了然,那眼神像在看試圖攀附權貴的路人,語氣也冷了幾分:
“抱歉女士,沒有預約不能入內,您請回吧。”
我咬了咬唇,正要點開和趙宴晨的微信對話框再試一次,一道尖利的女聲突然從身後傳來:
“喲?這不是我的好姐姐嗎?怎麼在這兒杵著,當門童呢?”
我回頭,就見萬媛媛親昵地挽著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妝容精致的臉上滿是譏諷。而她身邊的男人,正是她那位時常掛在嘴邊的未婚夫張浩宇。
沒等我開口,萬媛媛已經搶先發難,聲音故意拔高了幾分:
“姐姐這是來找趙宴晨的吧?看你這模樣,是被攔在外麵了?也是,趙總是什麼人物,怎麼會想見你這種沒背景沒身份的,說難聽點,你這名義上的未婚妻,根本就不受他重視!”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想推我的肩膀,那動作帶著刻意的挑釁:
“我勸你還是識相點趕緊走,別在這兒丟人現眼,免得一會兒保安過來把你架出去,那才叫難堪!”
我側身躲開她的手,冷冷回懟,“我的事與你無關,收起你那副挑撥離間的嘴臉。”
萬媛媛臉色驟然一沉,剛要發作,一旁的張浩宇卻先一步上前,伸手就要去碰我的下巴,語氣輕佻又傲慢:
“喲,脾氣還挺倔?蘇晚是吧?長得確實有幾分姿色,可惜腦子不太好使。跟趙宴晨耗著有什麼意思?他連麵都不願意見你,擺明了沒把你當回事。”
他手指快要碰到我時,我猛地後退一步,他卻不以為意,反而笑得更放肆:
“不如跟著我吧?我張浩宇別的沒有,錢和資源有的是,包養你綽綽有餘。每天給你買名牌、住大平層,總比你在這兒坐冷板凳強吧?”
“浩宇!你怎麼能這麼說!”萬媛媛立刻挽緊他的胳膊撒嬌,眼底滿是醋意,“我才是你未婚妻!”
“少囉嗦,一邊去。”張浩宇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手,語氣裏的嫌棄毫不掩飾,“要不是看你爸能給我公司拉幾個項目,你以為我願意天天對著你這張假臉?別給我添亂。”
萬媛媛的臉瞬間從通紅變成慘白,她咬著唇看了看張浩宇,又轉頭看向我,所有的委屈和憤怒突然都變成了惡毒的恨意,尖聲罵道:
“都怪你!蘇晚!要不是你突然冒出來,浩宇怎麼會這麼對我!你不就是個愛勾引人的下賤胚子嗎?想釣趙宴晨不成,又來勾引我未婚夫?我今天非要撕爛你這張裝清高的臉!”
話音未落,她揚手就朝我臉頰扇來。
我猝不及防,隻覺一陣尖銳的疼痛從側臉傳來,“啪”的一聲脆響在大廳裏格外刺耳,連頭發都被扇得淩亂地貼在臉上。
臉頰火辣辣地燒著,屈辱和憤怒瞬間湧上心頭。
我攥緊拳頭,正要反擊,一聲清脆的“叮”響突然傳來——大廳角落的總裁專用電梯門,緩緩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