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猛地抬頭盯向爸爸:“爸...叔叔,我知道另一半玉佩在哪。隻要你把心臟和病房還給我媽媽,我就還給你。不然…我就摔碎它。”
他和壞阿姨瞬間臉色鐵青。
“小賤種,你找死!”
爸爸暴怒地扯開我臉上的傷口,我一聲不吭。
媽媽哭著衝上來打他:“陸遇白,我情願你這三年死在了外麵。”
爸爸把她推倒在地。
壞阿姨小聲說了幾句話,然後又提高了音量。
“遇白,心源還可以再找,幫你拿回玉佩才是最重要的。”
爸爸的臉色緩和了,卻又心疼地握住壞阿姨的手。
“雲蘇,讓你為我受委屈了。”
這一刻,我好想吐啊,明明老師說過的,受傷害的人才是受委屈的人。
但無論如何,媽媽終於回到了病房,醫生也來給她做了治療。
媽媽小心地給我上藥,淚水打濕了我的傷口。
“媽媽對不起你,沒能讓你過上好日子,可是我真的好希望,哪怕我不在,你也能好好長大…”
我緊緊攥住她的手,聲音發抖:“沒有媽媽,什麼好日子我都不要。”
我賭氣地說:“如果你再說這種話,我就跟你一起走。媽媽,求你,為我努力活下去…你說過要陪我到十八歲、二十八歲......一百零八歲的。”
媽媽抹掉淚,努力朝我笑:“好,媽媽陪小晨到一百零八歲。”
那段時間,我真的好幸福啊。
媽媽努力吃飯、配合治療,我好像看到了媽媽病好了,我們手牽手去遊樂園的樣子。
媽媽看著好了很多,不明白醫生為什麼說媽媽心臟受損太重,全一口氣吊著。
直到那天晚飯後,媽媽突然再次吐血,怎麼止都止不住。
一群醫生匆忙將她推入急救室。
一位醫生阿姨摸了摸我的頭:“小晨別怕,捐獻心臟的誌願者今天去世了,心臟已經送進去了,她一定會沒事。”
我跪在地上不停祈禱,可一個小時之後,那個醫生阿姨卻滿臉是淚地衝出來了。
“我做不到......我不能再幫他們騙人了!心臟被陸遇白調包了,他們根本沒手術,你媽媽...快不行了!”
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地衝進病房。
媽媽身上插滿管子,胸口被胡亂切開又縫上,鮮血從她的眼睛、鼻子、嘴角不斷往外淌。
她一遍遍地嗚咽:“疼…好疼…”
我癱跪在床前,昏迷中的媽媽卻突然抓住我的手,那麼用力,像抓住最後一束光。
她喃喃低語,不知是向誰哀求:“我不想死…我還想陪小晨到一百零八歲…”
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陸遇白,如果我沒找過你就好了......我好想......好想看看小晨長大的樣子啊......”
“小晨…”
媽媽的手一點點鬆開,再也沒聲音了。
我怔怔地抱住她逐漸冰涼的身體,輕輕搖晃。
“媽媽,你好冷啊,小晨抱著你,不怕…冷了。”
...
陸遇白為沈雲蘇的手術心力交瘁,頭也痛得越發頻繁。為保萬無一失,他特地從國外請來專家。
接機回程途中,他的大腦突然抽痛,來不及反應,就迎頭撞上失控的貨車。
昏迷中,他隱約聽見醫生交談:“患者大腦有長期淤血,這次必須徹底清除。”
再醒來時,無數回憶湧進大腦。
他的妻子,他的兒子,他遺忘的那三年…
陸遇白發出一聲悲鳴,不顧所有人的阻攔跑去了那間病房。
卻隻看到了病床上早就沒了呼吸的女人和緊抱著媽媽不肯撒手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