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帶老婆去體檢,遇上了我大學時期的死對頭。
他看了看我和老婆的報告,“你妹妹已經懷孕了。”
以為他是故意讓我難堪,我激動地表示這是我老婆。
他卻比我更激動,“你身體有問題,怎麼可能讓你老婆懷孕?”
1
我驚呆了,下意識一巴掌就扇在老婆徐燕臉上,“你這個不要臉的臭玩意。”
“說,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徐燕捂著臉,突然反手就還我一巴掌,“陳鬆你是不是有病?”
“你怎麼能信張曉都不信我?”
“要是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我把彩禮還你,立馬離婚。”
我和徐燕以及張曉都是大學同學,因為我一直在各方麵都壓張曉一頭,明裏暗裏也給我使過不少絆子。
我隻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他竟然還記恨我,甚至以醫生的身份和我開這種惡劣的玩笑。
我看徐燕臉上的淚水,一陣愧疚。
“老婆,對不起是我錯了。”
可是張曉卻還在一旁拱火,“這檢測報告上寫得明明白白......”
竟然敢公然詆毀我和老婆,我忍無可忍,轉過身去,一把扯住張曉的衣領。
“把你領導叫來,我要舉報你誣陷。”
“你這種敗類竟然能當上醫生?我今天就要讓你下崗。”
即便是這樣,張曉臉上竟然沒有一絲愧疚。
這下我更加氣憤,揚起拳頭就要砸到對方臉上。
關鍵時刻,徐燕一把將我拉住。
“小鬆,別衝動啊!”
看著徐燕竟然維護張曉,我頓時覺得一陣不爽,“你還想維護這種無良醫生?”
“不是啊,你看這麼多人看著,萬一說你尋訊滋事咋辦?”
“而且說不定人家隻是誤診而已,我們大人不記小人過。”
聽到這兒,我才恢複了幾分理智。
看著周圍圍觀的吃瓜人群,有的甚至掏出手機開始錄視頻,我才悻悻地放開張曉。
“這次我放你一馬,下次給我注意點。”
“要是你再敢胡說八道,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說著,徐燕拉著我就要離開。
沒想到張曉卻搖了搖頭,“真是的,自己被戴了帽子都還不知道,還信那個女人的鬼話。”
我都放過他一馬,竟然還敢挑撥我和老婆的關係,這下我再也忍不了。
我猛地一把將老婆的手甩開,衝上去就給了張曉一拳。
趁著他倒地的功夫,我立馬撥通了牆上院長的電話。
不到一分鐘,從樓下下來一個頭發斑白的老頭,正是這所醫院的院長。
“陳院長,張曉作為本院的職工,竟然公然造我老婆謠言,我要求立刻將他開除。”
“否則,我將立刻報警,到時候對貴院造成的損失,將由你們自己買單。”
陳院長質問張曉是怎麼回事,沒想到張曉竟然還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他把偽造的報告遞給院長,“院長您自己看看,我說的都是真的啊!”
院長眉頭緊鎖,他仔細檢查報告的真假,正在他要開口說話時候,背後忽然傳來人群的驚呼。
“流血了!流血了!”
我回頭那一刻,世界像被人按了靜音鍵——
2
徐燕蜷在瓷磚地上,雙腿間汩汩湧出的血,紅得幾乎發黑。
“醫生!醫生!”
我嗓子劈了叉,衝上去把她抱起來,手掌瞬間全是黏膩的溫熱。
她卻猛地抓住我的衣領,指甲掐進我肉裏,“換......換醫院,我不信這兒......”
我愣了半秒:地上那灘血正迅速擴大,她再拖下去會沒命!
可她的眼神比刀還利,一字一頓:“你敢留在這兒,我就恨你一輩子。”
我咬碎牙關,打橫抱起她往外衝。
張曉在走廊盡頭被保安按著,還在喊:“讓她簽字!那份報告——”
我回頭瞪他那一眼。
地下車庫的電梯壞了,我抱著她跑下四層。
血順著我的褲管滴在台階上,每一步都打滑。
她把手埋在我肩窩裏,疼得直顫,卻硬是沒再哼一聲。
隔壁第三醫院離這條街隻有七百米,我闖了三個紅燈。
急救床推出來時,她已臉色灰白,嘴唇發青。
護士掀開裙子,我瞥見那一大片青紫。
“家屬外麵等!”
門“砰”地合上,紅燈亮起。
......
二十分鐘後,醫生走出來,口罩上方一雙疲憊的眼。
“孩子沒保住,根據檢查,是外力撞擊導致胎盤早剝。”
我耳朵嗡的一聲:“外......外力?沒人碰她啊!”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我沾血的拳頭,“像是拳頭打的。”
我整個人像被扔進冰桶。
腦子裏卻閃回出上一家醫院的畫麵:
我記得當時徐燕身邊並沒有人,怎麼可能突然就會流產。
藥房的燈慘白,我站在窗口,手裏攥著益母草和抗生素,指節劈啪作響。
等我回到病房時,徐燕滿臉蒼白地躺在病床上,不停流淚。
徐燕看到我,眼淚流得更凶了。
“小鬆我對不起你,沒能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我趕忙安慰她,“隻要你沒事就好,孩子我們還可以再生的。”
“現在我們就在醫院好好修養吧。”
徐燕卻死死抓著我的肩膀,“我不想呆在醫院,你帶我回家吧!”
沒有辦法,在徐燕的一再要求下,我隻能帶她回家。
我回到家,剛把徐燕扶在床上躺下,就想起敲門聲。
我開門一看,沒想到竟然是張曉!
他手裏提著水果和牛奶,一副來道歉的樣子。
我一把抓住他衣領,“你他媽竟然還有臉來?我的孩子就是因為你沒了。”
沒想到張曉臉上卻沒有一絲歉意:“我又沒做錯什麼。”
“要不是院長怕你賴上我們醫院,我才不會來呢。”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老婆就是被你們氣到,孩子才沒的。”
沒想到張曉冷笑一聲,“既然你不相信我就算了,多說無益。”
“你改天去其他醫院檢查一下你的身體,你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說完,張曉就揚長離去,留我一人在原地淩亂。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
張曉堅決的態度,老婆的忽然流產,我內心竟然開始感到隱隱不安。
等我回過頭,發現徐燕竟然出現在客廳。
“你幹嘛起來了?”
3
我趕忙上前將她攙扶住。
徐燕卻死死盯著張曉離開的方向,“他來這裏幹什麼?”
人一旦產生懷疑,就難以輕易消除。
我看著妻子臉上的表情,總覺得她似乎有什麼事情在隱瞞我。
我平靜地回答道:“張曉是來道歉的,他說不應該和我開玩笑,導致我們的孩子流產。”
聽到這裏,徐燕似乎暗暗鬆了一口氣。
隻是她忽然惡狠狠地說道:“他是害死我們孩子的仇人,從今往後,你再也不許和他來往!”
我機械般地點點頭,徐燕並沒有察覺到我的不對。
“扶我回床上休息吧,我想喝你熬的雞湯了。”
看著徐燕,我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老婆,你是怎麼流產的?”
徐燕的臉色一下就變得難看,“你問這話什麼意思?”
“我就是被那個張曉氣的啊!”
明明醫生告訴我是受到了重擊,徐燕為什麼要撒謊騙我?
難道說是她自己把孩子打掉的?
見我不說話,徐燕忽然一巴掌就甩我臉上,“陳鬆,我發現你從醫院回來就變得怪怪的,你難道真的相信那個張曉的鬼話,認為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你的嗎?”
“既然你不相信我,明天我就帶你去醫院做檢查,做完檢查,我們就離婚吧!”
看著徐燕真摯的眼神,我一時分不清到底誰在撒謊。
不過既然徐燕有勇氣和我一起去醫院,我還是選擇相信她。
“對不起老婆我錯了,我不該相信的張曉的鬼話。”
見我認錯,徐燕臉上的表情才緩和了許多。
“這還差不多,你忘了當初在學校的時候,張曉也追過我,但是我沒答應。”
“他肯定是因為這事對我們懷恨在心,所以才想要拆穿我們的家庭。”
我順著老婆的話點點頭,覺得她說得在理。
我扶著徐燕躺下,立馬就去廚房給她燉烏雞湯。
燉好湯後,我放涼一會兒才端到徐燕身旁,她忽然又說想要吃水果,我立馬轉身就去切。
等我回來時,徐燕端著烏雞湯,流著眼淚,“老公對不起,我剛剛態度太凶了。”
我擺擺手,表示並不在意,隻要她身體能夠早點恢複就行。
與此同時,我也向她承諾,從今往後,我再也不和張曉有任何來往。
徐燕笑著點點頭,“老公,你也辛苦了,你先喝。”
說著,徐燕就把整碗湯讓給了我。
我一陣感動,一下就將整碗湯喝得幹幹淨淨。
正當我要起身再幫徐燕盛湯時,我隻覺得渾身無力,眼前的事情變得模糊。
而徐燕的臉上也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聲,
我終於意識到自己被她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