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妻子結婚五年的周年紀念日這天,我早早回家準備給妻子準備驚喜,路上卻遭遇車禍。
車禍蘇醒後,我打算假裝失憶逗逗妻子,體驗當初的激情。
結果妻子竟然沒有一絲傷心,甚至還露出了笑容。
再三確認我真的失憶後,她當著我的麵撥通了一個男人的電話。
“寶貝兒,我弟弟醒了,你來接我們一下。”
1
我不敢相信,一向忠心的妻子竟然背著我在外麵有人了。
那一刻,胸腔裏像被塞進一塊燒紅的鐵。
頭皮上的傷口還在滲血,我卻覺得身體上的疼痛遠遠比不上心裏的疼——那種被最信任的人拿鈍刀慢慢割開肋骨的疼。
可我隻能強裝鎮定,假裝向張雪問道:“姐,你在給誰打電話啊?”
張雪回過頭來,笑了笑,“傻弟弟,當然是給你姐夫打電話啊。”
“你放心,隻要有你姐姐和姐夫在,我們一定會照顧好你的。”
說罷,妻子轉過身去,手機貼在耳邊,聲音甜得發膩。
“寶貝兒,你來的路上開車慢點,我和我弟弟在醫院等你。”
她故意把“弟弟”兩個字咬得極重,像在提醒對方暗號。
很快,病房門就被推開。
走廊的冷風先灌進來,接著是一陣熟悉的男用古龍水味。
我怎麼會忘?這味道每天都能在辦公室聞到。
艱難地側過頭,我看見那張每天對我發號施令的臉。
——是的我員工,林頌。
他一身深灰西裝,那雙平日鷹隼般的眼睛,此刻盛滿溫存,徑直落在我妻子身上。
“阿雪,辛苦了。”
他叫她“阿雪”,語氣輕得像喚一隻貓。
看來兩人早就背著我發生了關係。
妻子迎上去,自然而然地把額頭抵在他肩上,小聲說:“醫生講暫時性失憶,能不能恢複看運氣。”
我注視著他們倆,像看一場荒誕的默劇。
林頌的手滑到她腰窩,肆無忌憚地當著我的麵表現出親昵的動作。
“弟弟?”
林頌終於把目光投向我,帶著居高臨下的嘲諷。
我努力讓嘴角呈現零度弧線,眼神空洞,仿佛真的忘了他是誰?
可指尖卻不受控製地抓緊床單,輸液管被扯得回血,殷紅一段。
“別刺激他。”妻子提醒。
林頌笑笑,俯身替我掖了掖被角,動作溫柔得像個兄長。
可隻有我看見,他俯身的瞬間,用極輕的聲音在我耳邊說: “放心,我和你姐會好好照顧你的。”
那聲“照顧”像釘子一樣釘進耳膜。
我閉上眼,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然而此刻,我隻能繼續扮演一個失憶的傻瓜。
但很快,我就會讓這對狗男女付出應有的代價!
車子駛進小區時,夕陽正把樓群照得血紅。
我靠在後排,假裝茫然地望著窗外。
“阿雪,到家了。”
他故意把“家”字咬得極重,像在宣誓主權。
張雪“嗯”了一聲,回頭對我露出哄孩子似的笑:“弟弟,咱們到家,別怕,有姐姐呢。”
我木訥點頭,指甲卻陷進掌心,這棟我付了首付、每月還貸的房子,如今成了他們的窩。
指紋鎖“嘀”一聲,門開。
迎麵而來的是一片空蕩......
2
玄關正中央,原本掛著我們巨幅結婚照的地方,隻剩下一枚孤零零的鋼釘,牆麵慘白。
我腳步頓住,喉頭發緊。
張雪卻假裝試探,“怎麼樣,還記得這裏是自己的家嗎?”
我木訥地搖了搖頭,張雪才露出滿意的表情。
林頌把西裝外套往衣架上一甩,熟門熟路地換上我的定製拖鞋。
“阿雪,今晚我睡主臥?”
他問得坦然,又像是故意當著我麵這樣問的。
張雪飛他一眼,媚得滴水:“你是我老公,你不睡主臥,那睡哪?”
說著,張雪指了指客房,“那就是你的房間,你可以熟悉一下。”
說罷,隨即挽住林頌胳膊,當著我麵,把房門“砰”地合上。
隔著一層木板,聲音依舊清晰。
張雪道,“趕緊讓他把股權讓渡書簽完,我可不想天天演姐弟情深。”
“不急,先榨幹他的銀行卡。”
林頌聲音像毒蛇滑過鈔票,“明天我帶他去公司,就說他失憶不適合再持股,讓董事會逼他轉讓。”
我站在黑暗裏,抬頭望向那扇緊閉的臥室門,忽然笑了。
笑得嘴角撕裂,血珠滲出來,鹹得發苦。
“想要我的錢,還想跟我離婚?”
我輕聲對自己說,“那就看你們有沒有命花。”
一大早,張雪端著一杯牛奶就走進我的臥室。
“弟弟,早呀。”
我撐著床沿坐起,故意讓瞳孔放空,像對著陌生人。
“姐......我忘了好多事,心裏慌。”
張雪眼底閃過一絲竊喜,牛奶杯沿抵到我唇邊:“別怕,有姐姐呢。”
她頓了頓,切入正題,“你現在記憶受損,萬一被人騙怎麼辦?把銀行卡密碼告訴姐,姐替你保管,好不好?”
“密碼......”我喃喃,心中卻無比憤慨,“我......我真的想不起來。”
我剛說完,張雪一巴掌就扇到我臉上,“你怎麼這麼廢物?”
“當初你找我借了好幾百萬,現在你居然說想不起來了?”
我沒想到,她竟然能如此不要臉。
就在她揚起巴掌,準備再次落下時,林頌推門走了進來。
“阿雪,醫生說了,病人要多休息,也別讓瑣事煩他。”
他話裏帶笑,其實就是害怕張雪一巴掌把我的失憶症治好了。
邊說著,林頌貪婪的目光落在我臉上,“不過,公司那邊火燒眉毛,董事會催著簽字,咱們得幫弟弟分憂。”
張雪立刻接戲:“對對,萬一你哪天恢複記憶,發現公司易主,那多自責呀。”
林頌將文件攤在我麵前,第一頁抬頭幾個黑體大字——
《股權轉讓及不可撤銷之全權委托協議》。
我假裝識字困難,眯眼湊近。
“這是什麼?”
“授權書。”林頌耐心解釋,食指在條款上滑動,“你暫時不適合履職,把股權委托給姐姐和我,我們替你打理,盈利還是你的,一分不少。”
“等盈利之後,我們就幫你找個漂亮的女朋友。”
“我......我怕。”
3
我攥緊被角,指背青筋暴起,“萬一我哪天記起來,你們不認賬怎麼辦?”
張雪立刻紅了眼眶,握住我另一隻手:“弟弟,你連姐姐都不信了?我們可是夫......”
她猛地刹住,差點說漏嘴,改口道,“我可是你的親人啊!”
林頌不動聲色,從口袋裏掏出鋼筆,旋開筆帽。
“乖,簽在這裏就行。”
他指尖在簽名欄輕敲。
我抬頭,與他四目相對。
那一刻,我們隔著失憶的偽裝,彼此都看見了對方眼底的殺機。
我咧開嘴,露出被血染紅的牙床:“我......我忘了自己叫什麼名字,怎麼簽?”
林頌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笑著把筆遞到張雪手裏:“那就讓姐姐代簽,按個手印也行,法律同樣認可。”
張雪接過筆,毫不猶豫地在乙方欄寫下我的名字——
“周睿”。
我盯著那兩個字,忽然想起領證那天,她趴在民政局櫃台,一筆一畫寫錯自己姓氏,又害羞得吐舌頭的模樣。
心臟像被鐵絲箍緊,越掙越緊。
“按手印吧。”
林頌從西裝內袋摸出一盒印泥,掀開蓋子。
我慢慢伸出拇指,在印泥上停頓。
就在即將落紙的瞬間——
我眯著眼睛向張雪發問,“你不是說我們是姐弟嗎?”
“為什麼你姓張,而我姓周?”
“啪!”
耳光聲在客房裏炸得脆亮。
我眼前一黑,耳膜嗡嗡作響,嘴角瞬間滲出血絲。
張雪的手還懸在半空,指尖發抖,眼淚卻比巴掌落得更快。
“周睿!”她嘶啞著嗓子,像被戳到最疼的瘡疤。
“你居然懷疑我?我們一個媽肚子裏爬出來的,你姓周我姓張,就因為爸走得早,媽改嫁,你跟著後爸姓,我跟著親爹姓,這也能成為你懷疑我的理由?”
她哭到蹲下去,指甲掐進自己掌心。
林頌愣在門口,顯然沒料到張雪的戲竟然演得這麼好。
我也愣了——不是被巴掌打懵,而是被張雪的不要臉給嚇懵了。
我喉嚨發幹,血腥味混著牛奶的甜膩在舌尖翻滾。
“姐......”我機械地喊出這個稱謂,“我不是失憶了嗎?”
張雪猛地抬頭,淚珠掛在睫毛上。
“你要是不相信我,這公司和錢我們都不要了,你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從今往後,我再也不管你了!”
“別,姐,我知道錯了,我現在就簽!”
我盡量表現出一副生怕被她拋棄的模樣,我拿起筆,正要落筆,門鈴聲忽然想起。
張雪和林頌臉色幾乎同時一變,正當他們準備去看看門外是誰,門外就傳來我媽的聲音。
“阿睿,你在家嗎?”
我心中不禁泛起冷笑,現在我親媽來了,我倒要看看這對狗男女會怎麼樣繼續把這出戲演下去。
可很快,我就察覺不對——張雪的臉上竟然沒有一絲慌張。
甚至,她徑直就起身去開了門。
“媽,你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頓時我察覺到隱隱不對。
“阿睿。”
我們徑直朝我走了過來,眼中閃著淚光。
“好端端的你怎麼就失憶了啊?”
“你還記得媽不?”
4
我裝出陌生人的眼神看向她,隨即搖了搖頭,“不認識。”
話音剛落,她就擠出兩滴眼淚。
這時候林頌走上前來安慰我媽,“阿姨,你就別傷心了,周睿一定能夠想起你的。”
我媽不僅沒能察覺眼前的人是張雪的情夫,甚至還感恩戴德地向對方問好:“謝謝你們幫我照顧他。”
我看向張雪,忽然開口,“姐,她真的是我們的媽媽嗎?”
張雪點點頭,“以後別這樣問了,不然媽會傷心的。”
霎時間,我終於明白到底哪裏不對了!
我當著我媽的麵叫我妻子“姐”,我媽卻沒有覺得有絲毫不對,這也就意味著——我親媽竟然和我妻子一起背叛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