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道。”
許硯寧的心裏有答案了。
知道但是不在意。
也是,結婚三年他也本就沒在意過她。
別說這幾年的結婚紀念 日了。
估計連當年結婚他徹夜不歸的時候,也是去陪了許瀾。
她知道這樁婚姻,她配不上他。
這三年她努力做好全職太太,討好著賀家的每一個人。
盡心盡力的做好賀太太的位置。
就連在這三年裏,賀聿淮僅有幾次回家的時間裏。
許硯寧也幾乎卑微到了塵埃裏,樁樁件件都迎合討好著他。
她覺得,是誤會總能解開,石頭也總能暖的熱。
他總會有一天,能看見她的好。
為了今天的見麵,許硯寧提前準備了很久。
本意是想說清楚三年前的誤會。
可沒想到,她看見的是,賀聿淮對許瀾明目張膽的偏寵。
原來他也有溫柔的一麵,隻不過都給了另一個女人。
這三年的情愛終究是她錯付了。
旁邊包廂裏的那些人,見氛圍尷尬,也都站起來打圓場。
“嫂子你也別太生氣了,反正大家今天都在一起。”
“正好,三周年結婚紀 念日和許瀾姐生日一起過。”
許瀾的麵上立馬裝作吃驚的模樣:
“硯寧姐姐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今天是你和姐夫這麼重要的日子。”
“對不起對不起。”
“早知道今天就不讓他們約著姐夫過來了。”
許瀾的麵上滿是慌張和歉意,但是手卻沒有一丁點要撒開的意思。
許硯寧緊緊的皺著眉頭:“還有必要在這兒演嗎?”
“惡不惡心?”
“硯寧姐姐,你怎麼會這樣想我......”
許瀾的聲音幾乎都要哭了出來。
下一秒,賀聿淮就朝前走了一步,遮擋住了許硯寧看她的視線。
男人一靠近,他的身上就帶著強勢的壓迫感。
他手指緊緊的攥成拳頭,語氣和眼神都透著厭惡:
“許硯寧,今天是她的生日,你在這裏鬧什麼?”
“說話有必要這樣尖酸刻薄嗎?”
許硯寧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裏都暈著層瑩光,眼裏透紅。
哪怕心都疼的快要碎掉,也沒有一滴眼淚掉下來。
單薄瘦弱的身影透著堅韌。
包廂裏的那些人也都有些看不下去,附和了兩句:
“就是啊嫂子,這話就有點過分了。”
“許瀾姐也是好心。”
她說話尖酸刻薄?她在這裏鬧?
他到底記不記得,誰才是他的老婆。
被愛者,有恃無恐。
不管許瀾做什麼,在他的眼裏都是對的。
這段感情,從始至終都隻有她一個人在經營。
三年,她累了。
“賀聿淮,我們離婚吧。”
她不想再過著迎合討好的日子,不想再看賀家任何一個人的眼色。
賀聿淮沒想到她會在這樣的場合下提離婚。
男人的瞳孔都縮了下,直接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許硯寧,你到底要鬧什麼?”
“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
“想留下來過生日,就安安分分的。”
許硯寧直接就往後退了一步,抽回了自己的手。
整個人連說話都沒了力氣。
“別碰我,臟。”
說完,許硯寧就直接轉身拉開包廂門走了。
再看他們一眼,都覺得惡心。
剛才那幾個字,賀聿淮聽得清清楚楚,頓時間,心裏煩躁的情緒到達了頂峰。
“聿淮哥,硯寧姐姐沒事吧?你要不出去陪陪她吧?”
賀聿淮扯了扯領帶,轉過身:“不用管她。”
許瀾笑著立馬纏上了賀聿淮的胳膊。
是許家的真千金又如何,隻要是她擁有的,她遲早都能搶過來。
沒了許硯寧,包廂的氛圍再次開始熱絡起來。
可賀聿淮的狀態卻鮮少的遊離在外。
那個女人怎麼敢跟他提離婚?
絕對是聽錯了,這三年,許硯寧對他卑微討好成什麼樣子,他都看在眼裏。
就算她剛才提了離婚。
他賭明天,許硯寧就會在電話裏哭著跟他道歉。
......
心臟絞痛到無法呼吸,連走路都沒力氣,許硯寧出去自己單獨開了間包廂。
好幾瓶龍舌蘭繞進喉嚨裏,許硯寧被嗆出了眼淚。
這幾年的委屈都混著酒水一起咽進喉嚨裏。
三個小時後,她拎著一瓶酒,撐著牆,走的晃晃悠悠。
在手裏的那瓶龍舌蘭倒進肚子裏的時候,她恍惚看見了。
賀西洲的那張臉。
賀聿淮的小叔,站在京城頂尖金字塔的男人。
最不可能遇見的兩個人,就這樣在長廊裏,這樣碰見了。
四目相對。
男人眉目深邃,輪廓清晰立體。
走廊暖色的燈光打下來,更顯得整個人清雋矜貴。
許硯寧忽然就覺得,賀西洲的臉要比賀淮聿好看幾百倍。
以前,是她眼瞎了。
“哐當。”
酒瓶掉在地上,許硯寧撲進了男人的懷裏,清冷凜冽的雪鬆香氣,將她包裹。
瞬間,報複的快意湧上心頭。
她也想讓他嘗嘗,被人背叛的滋味。
那人,還是自己的親小叔。
男人無動於衷,骨節修長的手指拎著她後脖頸的襯衫。
賀西洲的眉頭微皺,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上,多了兩分涼薄的冷意。
硬朗的輪廓間,滿是清冷和疏離。
撲過去,她連個衣服都沒碰著。
許硯寧抬頭,那纖長濃密的睫毛上凝著淚珠。
眼淚掉的讓人心軟。
“小叔,求你,帶我走......”
好像麵前的人,就是她此刻唯一的稻草。
她隻想拚命抓住。
這是她唯一能利用,踩在賀聿淮頭上的機會。
她皮膚白皙,雙頰緋紅,渾身上下都透著,濃鬱的酒精氣息。
眉心微微的擰著,帶著破碎感,好像下一秒,她整個人都要脆弱的碎掉了。
“小叔”兩個字喊出來的時候,賀西洲這才隱約想起。
這貌似是他的......侄媳婦。
後麵。
許硯寧記得,自己好像坐上了他的車。
醉意上頭,安靜的車廂裏,她哭的稀裏嘩啦。
“他不要我了......”
“從始至終,他心裏藏著的都是別人......”
許硯寧腦袋靠在窗戶邊,雙頰盡是駝紅,整個車廂,都像是慢慢醃入味了似的。
彌漫著淡淡的酒精氣息。
賀西洲坐在車廂最左邊,筆直修長的雙腿自然交疊,手機裏撥打著賀聿淮的電話。
沒有人接。
前麵助理小心翼翼的詢問著:“賀爺,咱們去哪?”
男人嗓音低沉,聲線都透著冷意,吐出兩個字。
“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