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阿爹進城給病重的我買藥時，被國公府的小公子當街縱馬踩死了。

死的時候還抓著我的救命藥。

阿娘哭著去求個公道，被權傾朝野的鎮國公帶進了府。

第二天衣衫不整地丟了出來。

丟她出來的嬤嬤說阿娘恬不知恥地勾引了國公爺。

當天夜裏，阿娘便吊死在阿爹的屍體前。

半年後，鎮國公府的後院多了個教坊司來的賤妾。

1

進府的時候我還是病殃殃。

一身白色的衣衫襯得楚楚可憐，因此帶我回來的世子爺被我迷得神魂顛倒，夜夜在我小院內流連忘返。

連著一個月後，後院怨聲載道，對我多有怨氣。

世子夫人終於見了我，那是一個端莊大方的女子。

與我這種狐媚子不同。

在世子夫人的院落有不少女子。

世子爺風流，後院大大小小的妻妾有數十人。

一個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斜眼看著我時，冷著一張臉罵：「不要臉的下賤玩意兒，把青樓那肮臟見不得人的手段也用敢用在世子爺身上。」

我掀開杏眸看了一眼說話的人，是柳姨娘。

聽說她之前是世子爺從江南帶回來的舞姬。

我入府前世子爺最受寵的人便是她。

世子爺不顧她舞姬身份就將她抬為姨娘。

原本其實跟我一樣，也是一個賤妾，可現下罵起我來也是利索得很。

有她開口，其他人也不客氣了：「可不是，若是世子爺有什麼三長兩短的，也是你那一身下賤的幾兩肉能彌補的？」

「還真是把國公府當成了那醃臟之地了？」

「世子妃，你可要主持公道，不能讓這麼一個狐媚子東西壞了後院規矩！」

「就是。」

「......」

一群女人，屋內很快吵吵嚷嚷。

世子妃眼裏有一閃即逝的厭惡，淡聲說：

「行了，世子爺寵她，是她的本事，你們有能耐自也可以去找世子爺，何必為難她一個女子？

「她還有膽子不讓世子爺去找她不成？」

說完瞥了一眼眾人：

「再說了，你們哪個進府的時候世子爺不是這麼寵著的？

「怎麼輪到別人，你們便容不下？」

幾句話下來讓眾人臉色變了變，老實下來。

世子妃將目光也落到了我的身上，那是看螻蟻玩物一樣的眼神。

我也如螻蟻般乖順，一言不發。

從世子妃的院子離開後，我還是被曾經在世子後院盛寵一時的柳姨娘攔住了。

她滿臉囂張地看著我：「區區一個賤妾，世子妃寬宏大量，可不代表我能容忍你這樣的狐媚子玩意兒！」

我屈身行了一禮，挑釁道：「能不能讓姐姐容下，是賤妾的本事。」

柳姨娘因此大怒：「以色事人的小賤人，你別得意，色衰而愛弛，你以為你這個小賤人能得寵幾時？」

2

我嘴角一揚，笑容勾人且嫵媚：

「是啊，色衰而愛弛。

「賤妾這不還正年輕著嗎？」

一句話剛落，「啪」的一巴掌狠狠地抽到了我臉上。

不等我說什麼，我身邊伺候的丫鬟直接就將柳姨娘一把推入了湖底。

「放肆，一個失了寵的姨娘，還敢對我們姑娘動手。沒聽到夫人剛說了嗎，世子爺寵我們家姑娘，是我們姑娘的本事。」

柳姨娘驚呼了一聲，人噗通一聲落入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