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遇見了春草口中的小公子蕭景潤,其實在入府之前早就聽說過他。
畢竟,他便是當街縱馬踩死阿爹的人。
所以對於他的名字、模樣,我早就深深地印在心底,刻入骨髓。
而我是在阿娘上吊自殺時才知道阿爹沒了。
我自小身子骨便不太好,入冬之後受不得寒氣。
幾乎都是貓在家裏等阿爹阿娘回來,但哪怕是如此捂著還是染了風寒,阿爹急得要命,四處為我求醫問藥,我這才漸漸康複。
我清楚地記得那一天,是身子好轉能下床的第一天。
阿娘說:「月月,給你燉了雞湯在鍋裏,起來記得喝!」
當時我睡得迷迷糊糊,嗯了一聲又睡下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雞湯,饞得我趕緊下了床喝了一大碗,想著這兩天沒有見到阿爹,便準備出門去找娘親問問。
可我沒有看到阿娘,也沒有看到阿爹,卻聽到寂靜的村子裏麵突然變得吵鬧,有人說什麼「青山媳婦吊死在了青山墳前」。
我有一瞬間的恍惚,青山?
阿爹不就叫青山嗎?
可阿爹好好地活著,阿爹怎麼會有墳?
這些人真會胡說。
興許是同名同姓的吧?
我這樣想著,跟著人群過去,然後就看到了昨天晚上還抱著我哄睡的阿娘吊死在一個新墳前,而那新墳用一塊破舊木板上寫著【曲青山之墓】。
阿爹,剛好姓曲。
附近十裏八鄉的,也隻有阿爹姓曲。
我這才知道阿爹死了。
死在了一個漫天大雪之中。
而阿娘吊死在阿爹墳前的那一天。
漫天大雪還未曾融化,隻是皚皚白雪中孤寂地掛著一個身子骨纖弱的女人,還有一座孤零零的墳。
我當時眼一黑,就暈死了過去,人就再次病倒了。
這次,沒有阿爹阿娘救我。
瀕死之際,絕望瘦弱的我給自己挖了一小墳,將自己埋在阿爹阿娘的麵前,在村子裏成了一個死人。
直到後來,遇見了國公府的世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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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他的身份,我使出來了渾身解數,最後終於被他帶回了府,成為了他身份最卑賤的妾,並得到了世子妃的看重。
直到世子妃派來的人為我在國公府四處樹敵。
我才明白我不過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
不過無所謂。
隻要讓我有機會能遇見那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公子,親手殺了他就好。
回想著過往,我眼底的恨意化為了怯懦,那模樣如同受了驚的小兔子般慌張,發現沒有地方可跑之後,我甚至慌不擇路地找了一個柱子躲了起來。
可小小的柱子又哪裏能藏住我的身子?
看著可憐又可愛。
對麵的蕭景潤眼裏多了一絲笑意,說:「我記得你,你是大哥房中的人?這麼大半夜的,怎麼跑來廚房了?」
說完,語帶威嚴地道:「莫不是想來偷東西?」
我頓時一副惶恐不安害怕的模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聲若蚊蠅地解釋:「小......小公子恕罪,奴婢......奴婢隻是餓了而已,想來......想來找些吃的。」
蕭景潤好奇:「為何要來找些吃的?」
我聲音更低:「奴婢......奴婢犯了錯,禁足中。」
蕭景潤自然是想起來了上次見到我時發生的事情,一時間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