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小時下來,除了迅速解決掉當天自習課沒寫完的作業並幫助他們兩個回答了一些問題,我最大的收獲就是得出了兩個確切的結論。
第一,我確定自己是喜歡上賀險了。
第二,江斐和他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一些關係。
他們似乎認識,甚至,還挺合拍。
9
他猛地轉過身抱住我,力道大到像是怕我跑掉一樣。
「喜歡。」我在他懷裏又重複了一遍,「喜歡了你很多年。」
我明顯感覺到他剛剛緊繃的身體因為這句話漸漸鬆懈下來。
「你想讓我信嗎?」他忽然問。
我不明所以:「你不信嗎?」
「我信。」他深吸一口氣,「那我呢?你信我嗎?」
「我......」
「你不信我。」
他篤定,聲音夾著風。
「葉汀。
「是不是要把我的心挖出來給你看,你才會信?」
心臟瞬間麻了,伴隨著渾身被他咬牙切齒的質問帶出來的雞皮疙瘩在夜風裏顫栗不已。
「對不起。」我慌得隻剩道歉了,「我信,隻要你說,我就信......」
他沒有吭聲,隻是靜默。
從小到大,他對我生氣的時候就是現在這個表現。
不肯對我發火,於是硬是壓在自己心裏,等它慢慢消下去。
在那時的我看來就是冷暴力了。
但現在我知道了,於是心疼就多了一點。
「你怪我吧。」我晃了晃他的胳膊,「不要憋著,求求你了。」
「求我?」他笑了,「怎麼求?」
這個亮度下我看不真切他的表情,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在笑還是隻是冷嗤了一聲。
我略微墊腳,唇貼上了他的下巴,然後又往上夠了夠,準確找到了他的唇。
我在賭,賭他即使再生氣,也不會推開我。
他一動不動。
過了三四秒,他按住了我的肩,我下意識屏住呼吸。
他大概要對我發火了。
意識到這點後我忽然有點想哭。
「賀......」我剛往後拉開了點距離,就被他扳了回去。
「我在。」他一邊說著一邊又追著我的嘴吻了上來。
月光下他閉著眼,睫毛長又密,讓我有種想要臨摹的衝動。
「別哭。」
賀險第一次在接吻時說話,說的第一句,是讓我別哭。
他沒有推開我,也沒有發火。
他甚至,還怕我難過。
跌落到穀底的心又被毛茸茸的絨床托舉起來,陷入無邊的柔軟中。
我哭著錘著他的胸。
「我喜歡你,喜歡你喜歡得不得......」
我以為我對賀險的喜歡還沒深到這種程度。
但此刻,當情緒到達一個峰值,這話就不受控地脫口而出。
顯然我的眼淚讓他有點慌了。
「你先別哭,不哭了好不好?是我的錯......」
他還和小時候一樣,我一哭他就沒轍。
我破涕為笑:「我沒有難過啊,我就是在想,你怎麼這麼好,好得低聲下氣任我欺負。」
他手忙腳亂地從口袋裏拿出紙巾,彎下腰給我擦淚,然後輕輕歎氣,似乎是默認了我的話。
他大概認定了自己早就被我吃得死死的。
我趁機拉了拉他的手:「我有罪,我不該不信你,但是你也從來沒和我說過江斐的事情,所以......」
「那你問我啊。」他語氣軟了下去,「我以為你根本不在意。」
「那,那你跟我說,你們兩個是不是娃娃親?」
我握不全他的手,隻能攥緊他的幾根手指。
他怔住,然後一下子笑開。
「我記得你也不看那些小說啊,怎麼,赫拉利是講娃娃親的?」
他這樣揶揄我完全是因為我最近恰好在看某部簡史。
我生氣地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