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從沙發上摸到一盒女士香煙,抽出細細的一根。
我咬著煙頭點火:
「不介意我抽根煙吧。」
可卻絲毫沒有征求他意見的意思。
沈承安沒攔我,他看著我點了煙,眼底紅紅的,卻始終沒有眼淚落下來。
他沉默不語。
一口煙過肺,我才感到了一絲解脫。
我清了清嗓子,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什麼時候開始的?
「你們。」
沈承安垂著眼,半晌之後才回答:
「......半年之前,我上部片子拍攝結束,休息的那段時間。」
我點點頭,想。
確實,時間也對得上。
我輕輕笑了笑,故作輕鬆:
「那你應該早點跟我說的。」
沈承安啞然。
「......臨夏,你不管有什麼怨氣,都可以朝我來,隻是,你不要怪瀟瀟,她什麼都不知道。」
我忽然有些想笑。
她什麼都不知道,那我就不是嗎?
像個傻子一樣被騙了這麼久。
在一起這麼久,沈承安也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氣。
我從來不強求留不住的東西。
更別提,是早就變心的人。
一根煙很快就要燃盡了。
我吸了最後一大口,吐出一個碩大的煙圈。
慢慢在我們兩個人之間消散。
就仿佛我們的感情一般。
我碾滅煙頭扔掉。
我還想再點一根,沈承安卻俯身過來,要把那盒香煙拿走。
他的聲音帶著怒意:
「抽這麼多,你忘了自己有胃病了嗎?」
我有些恍惚。
我的胃病,是那幾年跟著沈承安住出租屋跑龍套的時候累出來的。
那時的沈承安看著疼得臉色蒼白的我,心疼極了。
他端著一碗白粥坐在床邊:
「臨夏,等我以後出名了,一定給你找最好最貴的醫生治病。」
後來,沈承安確實熬出頭了,我也成了他的經紀人。
忙著四處奔波,為了一點資源和各種人扯皮。
人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總是很累。
吃飯就更是匆匆兩口。
沒時間調理,胃病總是反反複複。
沈承安早就忘了自己說過的話。
想到這裏,我譏諷道:
「沈承安,現在你憑什麼管我?」
我穿著高跟鞋,細細的鞋跟抵在沈承安大腿的肌肉上。
我笑了下,眼睛盯著他。
慢慢開口:
「滾!」
沈承安臉色一變。
我狠狠地一腳踹開了他。
沈承安吃痛地跪在地上。
或許是在一起久了,對他百依百順,他早就忘了我在外人麵前雷厲風行的樣子了。
也忘了,從一開始,我就是個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的倔性子。
我從來都是個眼裏容不得沙子的人。
我利落起身,說:
「分手吧。
「記住,是我甩的你。
「像你那種背後惡心人的事,我做不來。」
2
回到郊區別墅收拾自己的東西的時候。
我的神情還有些恍惚。
門鎖的指紋識別發出「滴」的一聲。
沈承安不在。
我踢掉高跟鞋,赤著腳在地上慢慢走進去。
屋裏到處都是沈承安和我生活過的痕跡。
浴室裏,兩支情侶電動牙刷還擺在一起。
茶幾上,是幾個我們一起拆剩下的盲盒。
分手的前一天,我們還坐在地毯上,一起猜哪個裏麵會有隱藏款。
主臥裏的床品,是沈承安和我一起選的。
是啊,這是我們共同的小家。
可僅僅過了一天,這裏就變成了我行李的臨時寄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