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庫的大門都鎖上時,薑梨的幽閉症犯了。
她不停拍打著冷庫的門。
“顧西裴,求求你放我出來!我害怕......”
門外傳來顧西裴不屑的嗤笑。
“你要把小野送小野去坐牢時,怎麼沒有想過她也會害怕?”
“薑梨,小野是我的命,我不會允許任何人以任何手段將她和我分開。你今天越矩了。這是你應得的懲罰!”
黑暗徹底吞沒薑梨的理智,她像一隻瀕死的魚,喘著粗氣倒在冰冷的地麵。
八歲那年,她被幾個人販子拐賣,為了逃避追捕,人販子將她和幾個年紀差不多小孩放在集裝箱裏。
三天三夜後,餓極了的小孩們開始失去理智互相啃咬,薑梨躲在廢棄的貨架裏才逃過一截。
八歲的她眼睜睜看著活生生的人變成怪物。
現在,她耳邊又再次響起當初的慘叫聲,她堵住耳朵瘋狂哭喊,直到筋疲力盡徹底暈死過去。
再次醒來時,薑梨躺在自己的床上。
她一動,身上便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
顧西裴連忙將她按住,“梨梨,你受傷了,不要亂動......”
薑梨下意識想要推開他 ,卻發現十根手指全部鮮血淋漓。
看來,她失去理智後,還在用手不停地扣撓冷庫門,十指血肉模糊也未曾停止。
顧西裴看懂了薑梨的抗拒,手掌懸停在半空後,臉也跟著冷了下來。
“你還在鬧什麼脾氣,你這傷是自己找的,怪不了別人。”
“要不是小野心善,你現在傷的可不是手指,所以等下小野來看你,你必須好好感謝她,現在這個家小野說了算,我勸你別再自不量力跟她作對!”
薑梨覺得可笑極了,連日來積壓的憤怒和委屈頃刻爆發。
她用滿是鮮血的雙手一把推開顧西裴,怒吼:
“你叫我感謝她?顧西裴你瘋了嗎?竟然叫我感謝一個殺害我奶奶的凶手!”
“我奶奶也是你奶奶,她從小看著你長大,你怎麼能夠說出這種喪盡天良的話!”
“許小野就是個心思肮臟的賊,她故意給你下藥,她故意用你的名譽跟我索要00萬後玩消失,她故意拔掉奶奶的氧氣管,她故意假裝跳樓惹你著急,顧西裴我不信她的這些手段你看不出來。”
薑梨情緒激動得胸口劇烈起伏,可顧西裴依然麵無表情。
沉默片刻後,他還甚是愉悅地輕笑。
“那又怎麼樣,就算小野手段卑劣那也隻是證明她在乎我,愛我。”
“隻要她還願意在我身上費心思,她用了什麼手段傷害了什麼人,我根本不在乎。”
“你的奶奶已經死了,如果你還想讓她安安心心入土,就必須按照我的意思做!”
薑梨瞬間啞然。
痛苦的悲鳴將她的心防徹底擊潰,她渾身顫抖著猶如風中飄零的殘葉。
她歇斯底裏地哭喊:
“顧西裴,我奶奶死了!你還要用她的身後事逼我妥協!我不認你了!我恨你!我再也不要看見你!你滾,你給我滾!”
顧西裴一愣,剛想伸手像從前那樣摟著薑梨,許小野就推開了門。
他立刻收回了手。
許小野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端著個壇子走到薑梨麵前。
“再不上藥你的手就廢了,這可是我外婆傳授給我的土方子,塗了後保證你手上一個疤都不會有。”
說完,她強行扯過薑梨的手。
白色粉末撒到薑梨手上時,鑽心的疼令她渾身顫抖不止,她下意識抽回手,卻被許小野牢牢拽住。
“你放開我,這......到底是什麼藥!”
許小野掏出一大把,死死按在薑梨手上。
“你奶奶的骨灰和鹽!我們老家斷了腿的人都是用這種方子救的,城裏就是先進,這骨灰細得都不用我磨!”